“爸,這個犧牲的警察叫……梁清嗎?”
“……你怎麽知道?”紀哲後頸的皮膚收緊,心中莫名騰起一種可怕的預感。
“他真的死了嗎?”
“大型爆炸,死無全屍……沒有找到屍體,你在懷疑什麽?”
紀依北拿出口袋裡付局的那部手機,播放那段錄音——
“梁清的聲音是這樣嗎?”
紀哲皺眉屏息聽了好一會兒,聽到裡面猙獰陰森的“殺了紀依北”時攥緊了拳頭,實在接受不了這人就是梁清。
“聽不出來,這聲音太嘶啞了——不過我這裡有他的照片。”
紀哲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當時他們隊伍裡的五人的合照。梁清瘦瘦高高,是裡面皮膚最白的一個,五人攬著肩膀在太陽底下笑得恣意。
“他有多高。”
“比我矮一點,178吧。”
紀依北沉默,想著疤痕男臉上嚴重的燒傷燙傷的傷疤,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長相。
想起幾乎和夏南枝遭遇的火災相似的兩起縱火案,一起沒了梁清的妻女,另一起沒了夏英霖的妻子差點也沒了女兒。
“依北,你自己小心。”
紀依北點點頭,還在沉思。
紀哲又問:“南南呢?”
正巧這時夏南枝發來一條短信:“我提前回學校了,臨時讓我作為畢業優秀學生上台發言。”
定位是在機場。
“她回學校了。”
“行,都注意安全。”
☆、血
“專案組!跟我進來開會!”
第二天早晨, 紀依北三步並作兩步敲了敲辦公室門板, 招呼大家開會。
由於局裡還存在眼線的緣故, 這次直接涉及行動的人只有六人,都是彼此信任的搭檔。
紀依北站在門邊看著大家走進會議室,又探頭朝走廊上張望一眼, 關上了門。
“目前鎖定嫌疑人為在零四年628案中失蹤的梁清,明天就是六月二十八號,我已經讓舒克查過梁清妻女所在的墓園, 梁清每年這一天都會去,我們就在這一天準備行動!”
他去問了墓園的看守人,由於那人面部全是燒傷非常恐怖,所以記得非常清楚。
每年的這一天這個滿臉疤痕的男人都會去。
“明天就我們這幾個人去嗎, 頭兒?”
“對, 所以肯定是難打的一仗,大家今天好好休息養足精神,能不能抓到他就看明天了!”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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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八日,畢業典禮開始。
夏南枝穿著一身乾淨利落的短袖和牛仔短褲,面孔素淨沒有化妝, 扎了一個馬尾,走在人群中倒也不難認。
她皮膚白的發光,飄蕩的風把她寬大的短袖勾勒出腰身輪廓, 纖細又挺拔,露出的兩條腿筆直白皙。
天生的美人。
“你怎麽沒化妝就來了,一會兒結束還有采訪呢!”申遠身後跟著一個攝像。
昨天晚上她幾乎沒有睡覺, 盡管不化妝臉上也沒有瑕疵,但眼下的烏青卻是遮不住。
夏南枝淡淡:“沒心情,到采訪的時候再化吧。”
申遠留意她的有氣無力,擺手讓攝像先暫停,在她旁邊坐下:“怎麽了這是,遇到什麽事了?”
夏南枝搓搓發冷的耳垂穩定下心神,歎了口氣:“總感覺紀依北要出事,腦子挺亂的。”
申遠愣了一下:“那你今天怎麽還過來?”
“被他趕過來的,我想著我待在那可能還會拖後腿倒不如來這兒。”
她從下飛機到現在都沒跟紀依北發過信息,一是怕他分心,再來是自己也的確不敢問。
“那纏著他讓他陪你來唄,不陪就不走。”申遠不了解如今情況的緊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夏南枝瞥他一眼,滾燙的臉頰被風一吹,煩躁的情緒安靜一瞬。
她想自己真這麽纏著紀依北讓他陪的話,說不定會被他抓著塞進飛機送走,而他還是會去衝鋒陷陣。
一直以來他就是這樣的啊。
正氣、堅定又囂張。
全是她喜歡的樣子。
想起紀依北,她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他是警察啊,要是真就這麽逃避了,我還就不喜歡他了。”
申遠嘖嘖搖頭:“這半年過去你倒是長大了。”
夏南枝斜他一眼:“我早就長大了。”
“呸!你都不知道你以前都難搞!”
一說起以前的夏南枝他就來氣,本來公司分給他一個剛畢業的新人時他還挺樂意的,畢竟新人聽話、可塑性也高。
然而夏南枝卻顛覆了他的想象。
這祖宗到哪都能給他找事,還極其的不敬業,骨子裡大概不知道什麽叫“忍”。
第一部戲就把一個動手動腳的男演員給打了,打死不願意和安排的投資方吃飯,第一次申遠還以為自己能威懾住她硬是替她約了晚飯,結果跑得無影無蹤,那天晚上他跟投資方兩大男人乾瞪眼,別提多尷尬。
要不是演技不錯長得又有標志性,再加上和陸潛的熱度,這樣一個丫頭大概早就被雪藏了。
申遠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那時候都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敢真把夏南枝惹生氣了,她那雙眼睛當真是會說話,一生氣就冰冷得可怕。
好在現在她已經以驚人的速度在娛樂圈立住了腳,不再需要那些出賣色相的飯局,等暑期開始《毒癮》上線好好再包裝一番也就有了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