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那話,鍾昊又憤憤轉回去,前腳剛邁出想要繼續往前走。
又聽蘇瑞說:“我叫好了,一會兒送過來。”
他放下手機。
鍾昊剛才像是蒙著霧氣看不真切的瞳孔慢慢彌散開來,恢復了點理智,朝蘇瑞笑了一下,即便那笑容稍縱即逝。
“陳若,你去嗎?”蘇瑞低頭問。
“去哪?”她疑惑,剛才那些事的來龍去脈都不知曉。
蘇瑞看了眼鍾昊:“天台。”
陳若剛聽到蘇瑞說了一半的宋詞,知道這件事估計和宋詞有關,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正當三人一塊要上樓去天台時,8班班主任也從辦公室出來了。
鍾昊剛才不管不顧地把那個男生連同地中海一塊兒罵了一頓就摔門走了,地中海只能把氣撒在班主任身上,斥責他沒管理好學生。
“你們幹什麽去!”
鍾昊回過身,迅速皺起眉頭,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班主任往他身後看去,看到蘇瑞和陳若,視線在陳若身上停頓兩秒,看她立馬低下頭去,無奈地歎了口氣。
走上去在鍾昊身上不輕不重打了一拳。
“你們這些孩子啊,沒一天能讓我省心的。”
“反正我這節課也來不及上了,你要去散散心也可以,下午的自習課補這節物理課不準曠課聽到沒!?”
最後他凶巴巴地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剛才聽鍾昊那因為憤怒語無倫次的解釋與爭論他就明白了個大概。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班上這些孩子都有顆難能可貴的心,只不過從小到大所處的環境問題導致處理問題的方式太過偏激。
鍾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許久,倏爾低下頭笑了一下。
“走吧。”
.
今天的天好像格外的藍,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櫻花清淡的香味。
如今櫻花開得正盛,但也快要謝了,地上洋洋灑灑鋪了一地凋落的花瓣,有幾多還順著風吹到了天台上。
蘇瑞剛剛翻牆取來了酒,衣服都皺巴巴的,還有沒有撣乾淨的灰。
他自己拿了一罐,隨手把一袋子剩下的啤酒扔在鍾昊腳邊,挨著陳若坐下。
“說說?”
蘇瑞挑起一側眉毛。
鍾昊輕松拉開易拉罐,喉結上下動了好幾下就喝完一罐酒,把那易拉罐捏扁往旁邊一扔。
“說什麽。”
“你和宋詞。”
“呵。”鍾昊轉頭看外邊,這個高度可以看到學校大門前的馬路,人來車往。
“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喜歡的她。”
他這話一出,陳若嘴巴微微張大,一時反應不過來。
“宋詞走後,我就經常想要是和她在一起的是我,說不定結果能不一樣也說不定,大不了…我養著她就是了。”
“可能從這時候才開始明白過來的吧。”
蘇瑞對此的反應倒不大,喝了口酒,手指在鋁製易拉罐上點了幾下。
忍不住心直口快地揭穿他:“你那是拿你爸媽的錢養她呢。”
“滾開。”鍾昊手肘撞他,神色卻緩和了許多。
他也不過是想想,就算自己真有能力養她也沒機會了。
陳若在一旁安靜坐著聽他們倆講話,她是最清楚宋詞為了段清念的那些嬉笑怒罵,看著鍾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還挺懂鍾昊的感覺的。
以前宋詞在時也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可她一走,當她習慣性地戳開兩杯酸奶、當頭頂的風扇呼呼扇動著涼風、當從她那兒借來的已經寫不出墨的筆躺在筆袋裡,一切在這沉默又真實的片刻中感到悲哀。
很多東西都要等失去後才能真正感到自己對它深藏的情誼。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靜默許久,鍾昊突然低著頭說,接著又開了一罐酒。
蘇瑞和陳若靠在一塊兒,離鍾昊有一臂的距離,聽到他那樣一反常態地感歎,不由踢腳踹了他一腳。
“宋詞這人你還不了解?”
這話一出,陳若便忽而釋懷地一笑。
也對,宋詞是個到哪都能交到新朋友的個性,即便遇到了這樣的事,可從小到大骨子裡嵌著的那些特質是不會變的。
頂多也是時間問題。
她只是需要時間去感受新環境、去適應新環境以及去放下過去。
“也對。”
鍾昊說完這句,突然站起身,手撐在天台欄杆邊把身體半支起來晃蕩了幾下。
一中很注意學生安全,天台邊的欄杆也是常年檢查修理。
只不過他這麽重個人把全身力氣都聚在上面,欄杆還是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鍾昊…你小心點。”
陳若忍不住出聲提醒。
蘇瑞面不改色看了他一眼,伸手拽著他的褲腿把他從欄杆上扯下來。
他明明沒怎麽使力,可鍾昊卻突然頹然坐倒在地,四仰八叉地躺著,一隻腿曲起,左手臂蓋在眼睛上。
“我他媽……!”
鍾昊突然沒前沒後地罵了句,但後來意識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罵什麽,也就沒了下文。
陳若的一些碎髮夾在耳後,那一塊兒的柔嫩皮膚毛茸茸的。
她安靜看了會兒在地上大大躺著的鍾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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