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陳若掛在椅背的春季校服外套頭也不回地走。
剛剛繞過一班教室旁的轉角處,蘇瑞突然順著牆壁頹然坐倒在地上,手緊緊掩住臉,頭埋進臂彎裡,起初肩膀只是輕微抖動,到最後根本控制不了。
鍾昊拿著手機急慌慌從遠處跑來,突然在這看到蘇瑞停頓了一下。
看他肩膀抖動地頻率像是在哭,卻沒有哭聲,只有喉嚨底隱忍的細微聲音。
“阿瑞?”
他試探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蘇瑞全身力氣被抽空,整個人深深餡下去,坐倒在地上。
他那麽高的個子如今委委屈屈蜷縮著,鍾昊皺了下眉。
“阿瑞,宋詞回來了。”
蘇瑞本來漸漸沉下去的心,突然抽動了下,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她,知道陳若在哪?”
她是陳若最好的朋友了。
答案卻一下澆滅他心中重新燃起的火苗。
“不是。”
鍾昊看了眼走廊另一端盡頭處匆匆跑出來的段清念,看來也是剛看到消息。
“——宋叔叔沒了,她…回來奔喪。”
第63章 第 63 章
五年後。
12月份。
這些年來風川的冬天越來越冷了, 是那種刺骨的冷。
宋詞攏了攏羽絨服,把拉鏈拉到最上。這寒風跟長了眼似的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就往裡鑽。
她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蘇瑞站在後面,手裡一把傘替她擋細雨。
“爸, 五年了, 我也不知道你在那過的好不好。我和媽媽都挺好的,我還是喜歡在國內生活。”
說到這宋詞突然笑了起來, 鼻尖被凍紅:“我每個月都會去美國看媽媽,你不用記掛。”
這五年發生了不少東西。
蘇氏集團蒸蒸日上, 成為在亞洲都極具影響力的企業, 文化產業成為主導, 蘇瑞由原先的小蘇總變成了如今的蘇總。
前市長的死在四年前鬧得沸沸揚揚,如今也已經沒多少人記得。
宋詞五年前回國參加宋志的葬禮就在國內定居,沒有繼續讀大學, 平常就在鍾昊開的一個清吧裡頭唱唱歌。
“走吧。”
蘇瑞扶起跪在墓前的宋詞,等她揉了揉磕到的膝蓋。
“哥,你沒以前帥了。”宋詞隨口說。
蘇瑞笑了笑,突然想到些什麽往事, 眼神黯淡,頓了頓才出聲,開玩笑似的:“你也沒以前可愛了。”
宋詞突然跟個小老頭似的伸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 蘇瑞個子高,她要踮腳才能挽住他肩膀。
“這人年紀在大,怎麽可能還跟以前時候一樣呢。”
蘇瑞低頭笑,這些年來他笑的很少, 只有偶爾和宋詞在一起時她還能說幾句讓他笑笑。
兩人從台階走下去,上了車。
“哥,五年了,你怎麽還和四年前那樣死氣沉沉,我都已經走出來了。”
宋詞剛回國那段時間整天不是在房間裡發一天的呆,就是突然失聲痛哭。
原先那套房子早已經被銀行收回去了,蘇瑞就給她買了套小公寓,偶爾去看她,兩人也說不了幾句。
只不過漸漸的,她的話又重新多起來,表情也一點點恢復高中那會兒的神采飛揚。
蘇瑞苦笑,五個寒暑都過來了,其實時間還是能改變一些東西的。
他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歇斯底裡,也沒有再因為想念和擔憂整日整夜的睡不著覺,否則也不會有蘇氏集團的今日。
這幾年,他榮譽無數、風光無限。
但過的卻一點也不好,陳若成了他心底的一個結,亦或是劫。
這些年也只有宋詞會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而其他人對於這個名字,也許已經淡忘了吧。
陳若向來不是個能讓人記憶許久的性子,可偏偏在他心中盤踞了這麽久。
“我昨天,接到她的電話了。”
蘇瑞猛地心跳加快起來,忍不住緊緊咬了一下牙根。
他對陳若有一種近乎偏執的感覺,就像第一次看見她時心中就打了個突,再後來,每每見到她,心口那個結就像有電流通過似的,滋滋得人發麻發癢。
陳若的長相五官都是十分耐看的,雖沒有哪個部位長得特別撩人,但合在一塊兒看起來就讓人十分舒心。
讓人越看越覺得心跳加快,心臟發軟。
都說一見鍾情、日久生情。
蘇瑞對她卻是一見生情、日久鍾情。
她笑起來的模樣是非常好看的,眼睛微微地彎起來,睫毛撲閃著,嘴角抿起,頭微微低著,頸邊的碎發隨風吹起,露出一截光滑亮白的脖頸肌膚。
宋詞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目光看著窗外:“她說她下周就要回國了,我跟她提起你,她說……別告訴你她回來的事。不過我想了想,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
蘇瑞沉默了一會兒,抬了抬頭,眼睛又開始難過。
沒有說話,轉動車鑰匙,一腳油門開出去。
說不上有多吃驚,他只有最初一年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
後來生意越做越大,人脈也就更加廣,手中的權利越來越大,要查一個人的信息自然不是難事。
他知道她這些年在法國讀書,學那時候跟他講的服裝設計,後來也知道了她和江老的關系,這些年她在法國的一點一滴他都知道,知道她如今變得越來越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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