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珝回頭,順勢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她的胳膊被人拉著。
那邊的齊仁峻在此時完全不在意其他,隻盯著面前的女生,雖是帶著笑,可更像見了食物的餓狼,笑裡藏刀。
“今天已經接了別人的單?”
林小喬抿唇往後退了下,呐呐回應:“對、對的。”
“是嗎。那太遺憾了。”齊仁峻歎息,表情狡黠,斯文敗類地看向她身後的池珝:“不知道這位先生願意換人麽,如果願意,今天雇傭陪伴者的錢,可以記在我的帳上。”
話裡話外,滿是有錢的優越感。
林小喬跟著望過去。
她抿了抿唇,心中燃起不確定與緊張。
池珝眸光疏懶,他眉眼淡淡,也正朝這邊看。
發現男人捏在女生細白手臂的手指,若有似無地滑動,然後再次緩緩摩挲往返。很慢,也很無恥。
池珝忽然懂了。
為什麽她會祈求。
下流好色的雇主,還真的有點像蒼蠅。
池珝站在那兒,也沒太在意,神情有些輕嘲好笑:“記你帳上。你誰啊,老子差你那兩個錢?”
隨後,他瞥了眼她被拽住的細白手臂,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松手。”
“……”
沒想到得到這個回答,齊仁峻愣了愣,簡直啞然。
緩了緩,他僵硬笑道:“請教你是哪位。”
池珝的眉間微蹙,語氣有些不耐:“事真多。你管呢。”
這傲氣不羈的樣子。
就算是經商見人無數的齊仁峻,如今也是一時拿不準他的身份。
這時。
趕過來的大堂經理,忙湊到齊仁峻耳邊小聲提醒。
林小喬聽不真切,但胳膊被鉗住的力道已經松開了,慌亂的心情稍稍鎮定。
依照這個狀況來看,齊仁峻似乎對池珝有些忌憚,不敢招惹得過分。
池珝淡漠收了視線。
而後轉身,繼續往走廊深處去。
林小喬也跟上。
走了幾步,想起陪伴者的規定,又扭頭朝齊仁峻客套道:“再見,齊老板。”
繼續前行之後。
林小喬看著池珝挺俊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些許笑意,真誠道:“池老板,謝謝。”
老板的稱呼,有點刺耳。
池珝皺眉,回眸不滿意發問:“我為什麽要和那個老色狼一個稱呼。”
“不、不一樣的……”
“嗯?”
“他是齊老板,你是老板……”
“差個姓,有區別嗎。”
她為難地低下頭,小聲解釋:“其實是因為酒店有規定,都要喊雇主老板。”
想想也不怎麽經常見到。
為難一個姑娘家沒意思。
池珝別過臉,懶得計較:“算了,按照你們的規定來吧。”
“謝謝老板。”
林小喬的陰天頓時轉為晴天,簡單又純粹,對著他喜笑顏開。
“……”
池珝沒有想到。
這姑娘長成這樣,滿臉疹子,還會招惹色狼惦記。
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
當池珝帶著林小喬回到娛樂包廂的時候,原本交談調侃的公子哥們,瞬間安靜了。
眾人:“?”
好神奇。
明明是池珝獨自出去的,回來竟帶了個小尾巴。
還是個女生小尾巴。
池珝沒有任何解釋。
他坐到桌前,低低說了一句:“繼續。”
繼而,從煙盒抽出根煙,放到唇邊含著,閑散點燃。
酒店服務人員遵照指示,整理好撲克牌,開始輪流發送。
林小喬看了看桌邊的三個人,全是男的,大部分眼生。只有一個眼熟些,上次賽車跟在池珝身邊的路澤。
路澤和上次見到的發色不太一樣,不是褐色,而是淺亮的金黃。
應該染了頭髮。
少了些年輕男人的穩重,更多了幾分青春的少年氣。
路澤也對池珝帶回來的紅疹姑娘感興趣。
抬眼,正好對上林小喬的視線,他也不尷尬,朝她笑了笑說:“站著多累,那不是有地麽,坐吧。”
路澤說的有地,是指她面前那張緊挨著池珝的椅子。
林小喬去看坐在正位的池珝。
他唇邊的煙已經拿下,夾在了修長削瘦的指間,淡青色的煙氣嫋嫋升騰,然後消散不見。
包廂裡安裝有排風系統,專門為抽煙的客人設計。
林小喬走近,悄悄嗅了嗅。
煙味很淡,是她可以接受的程度,安心地默默坐下。
她的位置在他身邊,隔著香煙霧氣,隱約能看清他的眉梢、眼角。
池珝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旁邊是空置的,或者又坐了誰。
牌桌對面,那最胖的男人忍不住發問:“珝哥,這姑娘從哪兒來的?”
池珝不甚在意,回答:“洗手間。”
半分鍾的功夫,牌發好了。
林小喬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牌。
雙王都在。
他之前玩得似乎不太順心,連輸了好幾局,記錄表上的紅色×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