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喬感覺這樣壓抑著不太好。
她想了想,側眸看看窗外的月亮。
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
池珝睜開眼,回頭看過來。
月光傾灑進來,她耳朵白白淨淨的,眼眸被襯得越發明亮。
“上次你帶我去山坡看星星月亮,很好看。”
林小喬微微笑起來,眼眸彎彎,比天上的新月還要晶瑩清潤:“什麽時候有時間,你再帶我去,可以嗎?”
默了默。
他陰鬱的眼前逐漸清明。
池珝扯了扯嘴角,大手撫了撫她的小腦袋,答應。
“好啊。”
心裡的烏雲,被她的軟嗓吹散。
清泉淺風,格外透亮。
…
車子在池家府邸停下。
身著黑色製服的侍從立刻上前,恭敬地把車門打開。
以往數次慈善晚宴會,池珝向來是孤家寡人,從無女伴。
然而今天有了例外。
林小喬跟著他的身邊,出現在富麗堂皇的廳堂。
瞬間。
許多陌生灼熱的視線匯聚到她和池珝的身上。
池珝淡漠斂眸,輕慢懶洋洋的姿態,完全不在意似的。
長腿前行,繼續往裡走。
相比之下,林小喬就顯得拘謹多了。
她緊跟在池珝挺俊的身後。
生怕不留神走丟,淹沒在這賓客紛雜的廳堂。
晚宴到場的都是西裝革履的企業家人物。
她粗略看了幾眼,除了偶爾有明星藝人做女伴,其余的,全都不認識。
“珝哥!”
路澤看到走進來的男人後,欣喜地迎上去。
隨後,看清他身邊的小仙女。
炯炯有神怔怔盯著,有些不可思議:“珝哥,你這太大發了,醜小鴨變天鵝啊。”
“嘖,別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她。”
池珝一點不客氣地蹙眉,橫在兩人之間。
少頃,幾位西裝革履看似商業大佬的人物端著紅酒杯過來,打招呼:“池珝少爺,令尊身體還好嗎?”
他敷衍回:“嗯……應該不錯。”
池珝就是這種愛理不理的性子。
能回答,已經是給面子了。
大家都頗有了解。
卻仍然商業式寒暄。
“感覺很久沒見到你了。”來人對池珝說。
池珝:“正常,我不太喜歡參加聚會。”
“池珝少爺,身邊的這位小姐很漂亮呢,藝人嗎?”
“不,純粹我的人。”
如此沒不走心的談話持續了很長時間。
直到池珝漫不經心地一瞥,看到曾經無比熟悉的背影,深色的西服,挺拔的背脊,像極了另一個天之驕子。
——“對朋友說出的話,說到就要做到。”
曾經,他這麽對那個男人說過。
以及當時,對方滿滿的歉意。
池珝像突然發現什麽好玩的,他輕微地嗤笑一聲:“張昌洲也來了啊。”
然後勾了勾唇角。
眸光凝聚,朝著對面走去,淡淡道:“失陪,我們先去那邊。”
“……”
林小喬懵懂眨了下眼,跟隨身後。
連帶著路澤也一起前行。
她不清楚張昌洲是誰。但緊蹙雙眉的路澤知道。
張昌洲和池珝,都愛抽煙喝酒機車。
曾經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三四年前的一件事,鬧僵了兩人的兄弟情誼。
原本兩人約好在山道賽車,可是那天張昌洲放了池珝的鴿子。
池珝也是夠倔,手機打不通,就愣是從早上等到天黑,下雨淋了一天的山雨,回來就燒了好幾天。
言出必行。
說出的話,一定要做到。
這是池珝的原則。
同樣的,他也要求朋友做到。
在他面前失信。
等於被從朋友列表拉出來,直接拖進黑名單。
而張昌洲就是犯了這樣的禁忌。
大廳中響著輕緩悠揚的舞曲,不少男女搭檔相擁起舞。
張昌洲極為紳士,準備邀請面前紫色禮服的心上人跳舞。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就走來一道慵懶的身影。
男人清瘦好看,褪去少年的稚氣,多了幾絲禁欲感。
頹然又懶洋洋的神態。
一如當初。
張昌洲怔了怔,臉上的表情有些愧疚,卻還是紳士笑打招呼。
“池珝,好久不見。”
“……”
池珝挑了挑眉,英氣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也不回應。
只看著旁邊紫禮服的女人:“……哦,夏漾小姐。”
夏漾,是張昌洲的未婚妻。
這是商界人人皆知的事。
她花容月貌的小臉,對別人笑得明豔,偏偏,面對張昌洲時,就冷冰冰的,完全沒有笑意。
傳言,是張昌洲收購了夏家的企業。
夏漾雖然與他訂婚,但一直沒有好臉色給他,覺得是他野心大,設計吞並了自己的家族企業。
“你好,池珝少爺。”她開口,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