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
看著外表乖巧單純。
心眼可是不少,要不怎麽腫著一張臉,還能勾搭上路家的公子?
虧得她也敢自抬身價,還池珝少爺。
嚴姐冷眼看來,揚著聲音,譏諷笑道:
“林小喬,你做什麽美夢呢。像池家公子那樣尊貴的客人,資料都是保密的,我都看不到,你一個兼職的陪伴者還妄想打聽?”
一句一字。
在屋子裡都傳得清清楚楚。
果然。
思想肮髒的人,想什麽都會肮髒。
姐妹們面面相覷,略有同情地偷瞄著林小喬。
林小喬這才意識到,跟眼前這個中年女人說這種事情,是多麽愚蠢的一個決定。
姐妹們私底下不喜歡嚴麗鳳,她以前無感。
如今,也不喜歡了。
不想再跟嚴麗鳳白費口舌解釋一遍,明明是事實。
明明只是想把錢包還給池珝。
“所以沒有辦法知道,對嗎?”林小喬問。
“沒有。”
林小喬點了點頭。
從等候室出來。
其實,等外衣晾乾,把衣服和錢包交給嚴姐,讓酒店出面還給池珝也是可以的。
但經過剛才的態度,林小喬摒棄掉這個念頭。
她也有執拗的脾氣。
現在被刺激得都出來了。
寧願腦袋裡惦記著這件事,千遍萬遍,哪怕做夢都是還東西。也不想那尖酸刻薄女人的手髒了池珝老板的衣服和錢包。
再等等。
等裴默經理回來,把東西交給他好了。
林小喬拿著車卡搭上公交。
現在不是早晚高峰,車裡人也不是很多。她在後面找到一個座位,側眸,望著窗外出神。
半小時後。
汽車拐彎,開上一條林蔭街道。
別墅區的玻璃花房在她的眼前晃過,林小喬凝眸,回了神。
那裡依然美麗繁茂。
綠藤繚繞,蔥蔥鬱鬱,像是綠野仙蹤。
只是吊床的位置是空的。
花房的男主人並不在。
林小喬眨了眨眼睛,隱約有些失落。
等她到站後下車。
走到老式公寓的門口,林小喬拿出鑰匙,還沒打開門鎖,就被來電鈴聲打斷。
是松瀅打來的。
下一秒。
她滑動接聽的綠鍵。
“喬喬,我跟你說,有個好消息。”
松瀅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賣關子。
“什麽?”她問。
“你不是要還池珝衣服和錢包麽,池家的兩位公子池董和池珝,都來咱們酒店了,在四樓的咖啡廳。你快點過來,他們剛上去。”
聽到這個消息,林小喬屏息,心裡冒出驚喜的泡泡。
那邊的松瀅像很趕時間,接著心急補充:“嚴麗鳳那老巫婆在隔壁補妝呢,我不方便多說,先掛了,你快來。”
掛斷電話後,低落的心情再度高昂起來。
林小喬想,太好了,今天就可以見到他,親自還到他手裡。
她打開家門,飛速衝上二樓的陽台。
早晨微微發潮的黑色外衣,如今已經晾乾,愈發輕盈。
林小喬把衣服裝進乾淨的紙袋裡。
錢包,塞進自己的挎包。
興衝衝地出了門。
公寓拐角前,想到昨天的承諾。
要送他一大束桑格花。
林小喬眉目彎彎,抬腳先朝花店跑去。
慌慌張張地從花店裹了大捧的桑格花,林小喬重新搭上前往柏拉圖酒店的公車。
前往途中。
她將花小心翼翼抱在懷裡。
直到聽見手機響了聲,林小喬低頭,單手拿出手機。
看到松瀅發過來的微信消息。
【喬喬,你別瞞我,是不是對池珝有那個意思?】
那個意思。
顯而易見,指的是喜歡。
林小喬愣了愣。
耳朵根隨即有點發燙。
她回復:【沒有,就是還東西。】
過了一會兒,松瀅的聊天框冒出下一句。
【其實我還挺好奇,喬喬你有沒有喜歡過男生。】
也難怪松瀅會這麽問。
兼職的陪伴者多半是大學的女生,大家偶爾聚在一起,聊天少不了要講講各自喜歡的類型,或者學長學弟。
這些女孩裡,唯獨她從沒提及過。
林小喬禁不住默了默。
輕輕擱下手機,抬眸,往玻璃花房的方向望了一眼。
記憶裡的那個夏日,浮光掠影湧出來。
花房的玻璃纖塵不染。
男人躺在吊床,搭著棒球帽,只露出半張英氣的臉,似笑非笑的。
去年的事情。
林小喬幾乎已經淡忘了他半張臉的樣子,但那個怦然心動的場景,伴隨著盈盈綠意刻在了她的腦袋裡。
松瀅平時跟她關系不錯。
今天池珝來的消息,也是松瀅偷偷告訴的。
林小喬不想瞞著松瀅。
於是,她抿著唇。
低頭回了一句:【有的吧。】
松瀅:【問號臉?最後一個字劃重點,不是肯定的意思。】
確實。
林小喬懷抱大捧的白色桑格花,站在車裡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