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寒往她這邊靠了些,雨傘撐在俞夏的頭頂,嗓音沉下去多了幾分涼薄,“下雨天穿高跟鞋,你很有創意。”
俞夏想反駁,目光觸及到司以寒冷清的下顎線條,又無話可說,毫無力度的解釋了一句,“我以為雨會停。”
二十二公分的身高差,不穿高跟鞋俞夏在他面前就是小朋友,俞夏會甘心做小朋友?開玩笑。
秋雨纏綿,透著股陰寒,下山路極其難走。走出四個台階,俞夏滑了三次,最後一次司以寒停住腳步回身把傘塞進俞夏的手裡。俞夏舉著傘,司以寒轉身把脊背交給俞夏,沉聲道,“上來。”
俞夏不是沒被司以寒背過,十一歲的時候她長水痘半夜發燒,父母回老家照顧生病的爺爺,保姆在睡叫不起來。半夜三點,司以寒背著俞夏往醫院跑。
少年的肩膀單薄,俞夏緊緊抱著司以寒的脖子,她的汗貼著司以寒的汗,潮熱生出湧動。成年的司以寒肩線筆直,脊背線條悍利,俞夏抿了下嘴唇,“我穿裙子。”
窄邊長裙,背起來實在不太雅觀。
司以寒好看的眉毛擰著,雨水落到他濃密修長的睫毛上,他那雙深邃寂靜的眼注視俞夏片刻,彎腰打橫抱起俞夏公,大步往山下走。
俞夏乍然被公主抱,心跳的飛快,注意力落到司以寒的喉結上,臉是不能看了,容易失控,“司以寒。”
司以寒看著前方的路,面無表情,“連哥都不會叫了?”
俞夏的燥熱頓時散去,結婚證都領了還叫你哥?你倒是會想。
俞夏的腿彎挨著司以寒的手臂,肩膀緊緊貼著司以寒的胸膛。司以寒的衣服濕了一些,溫熱的肌膚拓著潮濕混成了曖昧的熱氣。俞夏試圖拉開胸膛的距離,一挪就瞥到司以寒被淋濕的肩膀,又靠回去,但身體還是僵硬,“你放我下來吧,我還能走。”
公主抱什麽的雖然聽上去蘇,實際上非常沒有安全感。
俞夏看不到腳下,陡立的台階,摔下去明天就是頭條新聞。
“放你摔下去?”司以寒薄唇一抿,嗓音清冷淡漠,“叔叔阿姨在後面看著。”
“他們——”俞夏到嘴邊的話接觸到司以寒的目光,拐了個彎,“你看著腳下,不要把我摔了。”
司以寒對俞家父母的感情很深,這麽多年隻字不提,也是珍重。
俞夏撐的特別累,她活動肩膀想換一隻手拿傘,司以寒把她拉回去,有力的手指扣住俞夏的肩膀,蹙眉,“別亂動。”
司以寒的嗓音從喉嚨發出去,從那漂亮又刻薄的薄唇說出來。俞夏能感受到胸膛共振的嗡鳴,似乎又余音,緩緩的沉入俞夏的心臟。俞夏垂下眼,似無意的抬手越過司以寒的腰抓住後背襯衣。司以寒腳步頓了下,薄唇抿成了一條刻薄的線,目不斜視下山。
走過最陡的台階,司以寒放下俞夏,俞夏踩著光滑的高跟鞋一把抓住司以寒的襯衣。司以寒回頭,目光落到俞夏的手上,俞夏松開些但還是揪著司以寒的衣料一角,揚起下巴盡可能理直氣壯,“我沒碰到你。”
司以寒放慢腳步,撐著的傘傾斜到俞夏那邊,握住俞夏手腕拉到身邊。
俞夏頓時心臟砰砰跳,抬起嬌俏漂亮的臉,“這是你主動拉我。”
司以寒冷眸瞥過她,俞夏被看的心虛,挑釁到此為止。
墓園出口,管理員聚成一堆在討論什麽,看到兩人到門口一齊看了過來,似乎在討論說男的像明星。俞夏大大方方的看回去,把那些人看的不好意思,便移開了眼。
司以寒走下台階,走向路邊停著的一輛越野。
這車低調的十分便宜,又被雨淋的灰頭土臉。如果不是司以寒走過去,俞夏都不會看一眼。司以寒先拉開副駕駛車門讓俞夏上車,他繞到另一邊收起傘坐上駕駛座轉身從後排取過一件黑色毛衣外套遞給俞夏,“穿上。”
外套是男款,司以寒的衣服?
俞夏接觸到毛衣才知道自己被凍的有多狠,人都凍麻木了。一場秋雨一場寒,可真是不虛說。她穿上外套,那邊司以寒已經戴上了口罩,正抽紙擦著手指上的雨水,素白冰冷的指尖透著股寒。
司以寒的手指非常好看,瘦長的骨關節透著性冷淡。這要是被那群粉絲看到肯定又是引起轟動的大場面,擦個手指撩的人口乾舌燥。
司以寒的粉絲稱他為行走的AIpha信息素,可真是貼切。
“這是你的車?”
“我有這麽窮?”司以寒這種有人話不說的性格,俞夏頓時移開眼,注孤生吧!
司以寒遞給俞夏一個未拆封的口罩,“嗯?”
“幹什麽?”俞夏看清楚口罩,說道,“我在外面沒露過臉,很少有人知道我就是summer。我們幕後工作者沒什麽粉絲,我很低調,不需要戴口罩。”
“你低調?”司以寒收起口罩,瘦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你對低調有什麽誤解?”
低調都要哭了。
“那你對高調這個詞有什麽誤解?”俞夏一邊抽紙擦身上的水,順口就把話題送了過去,“還有人比你高調嗎?”
“一年跟十二個不同星座的小鮮肉炒緋聞,高調,我拱手相讓。”口罩遮到司以寒的眼睛,高挺筆直的鼻梁頂著口罩延伸出一條漂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