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月笑了一下,沒說話。
他們慢慢上樓,聲控燈一層一層地亮起。
到了三樓,燈亮起的那一刻,任清野和池中月看到藍釉正靠著牆壁,雙手抱臂,腳勾著拖鞋,冷冷地看著他們倆。
“知道回來了?”
任清野一時無話,池中月說:“怎麽了你這是?”
藍釉冷笑:“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你還有臉問我怎麽了?”
池中月瞟了任清野一眼,無話可說。
藍釉用鼻子哼了一聲,轉身進門,“嘭”得一聲,把門摔上了。
狗男女。
池中月隱隱笑著,看任清野:“你覺得她還會讓我住她家嗎?”
任清野黑著臉,說:“德性。”
池中月:“丟下她的人是你,怪我?”
任清野冷哼一聲,拿出鑰匙開了門。
池中月跟著他走進去。
他家裡很簡單,客廳除了沙發、茶幾、電視機,就沒有別的什麽家具了。
任清野沒管池中月,徑直進了房間,再出來時,拿了一身衣服。
他說:“你真不走?”
池中月說:“不走。”
她就是吃定了任清野今晚不會趕她走的心理。
任清野又轉身進去,抱了一床被子出來,“隨你。”
果然。
池中月說:“我要洗澡。”
任清野看都沒看她,“浴室在左邊。”
池中月說:“我沒換洗衣服。”
任清野不耐煩地往房間裡走,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直接扔池中月身上,“將就穿。”
池中月展開衣服看看,是一件寬大的短袖。
“這太大了。”
任清野說:“還挑剔上了你?”
池中月挑著眉毛,點頭,“行,這可是你自己給我的。”
她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水聲嘩啦啦地響起,任清野心煩意亂地裹了被子,蒙頭就睡。
池中月洗完時,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兒。
再出來的時候,任清野面對沙發,似乎睡得很沉。
沙發很窄,很硬,任清野高大的身軀在上面顯得非常局促,手腳都舒展不開。
池中月面對他的背影,說:“你睡了嗎?”
任清野沒動靜。
池中月等了一會兒,知道他是鐵定要裝睡了,於是說:“我去找藍釉了,你去房間睡吧。”
說完,她就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關門聲響起地那一刻,任清野突然坐了起來。
池中月走的時候把燈關了,他坐起來的時候,房子裡黑漆漆地什麽都看不到。
但整個房子裡都是沐浴露的香味。
奇了,明明是自己每天都在用的,從來沒覺得有什麽香味,今天卻特別濃鬱。
任清野從茶幾上摸到了煙和打火機,點燃到那一刻,煙味飄進鼻子裡,但卻驅散不了那一縷又一縷的沐浴露香味。
任清野想了想,似乎是迷迭香。
這香味夾雜著煙味,讓他著實心煩意亂。
一夜無眠。
*
第二天清晨,任清野收拾好了出門,剛打開門,就碰到藍釉也提著垃圾下樓。
她看了任清野一眼,眼下青黑,大概是一晚上沒合眼。
媽的,純狗男女,無添加。
“怎麽樣,有能耐嗎?”
任清野側身停了一下,讓她走在前面。
“還行吧。”
藍釉突然頓住,轉身,以難以言喻地表情看著任清野。
“你們昨晚真幹了?”
任清野居高臨下,看著藍釉,“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藍釉震驚,“任清野,你真下手啊?”
任清野說:“我有沒有下手,你不是很清楚嗎?”
藍釉更震驚了,“你什麽意思啊,難不成我還扒著你家門聽你們動靜?”
任清野:“……”
他長歎一口氣。
池中月這個小王八蛋……
“她昨晚不在你家睡的?”
藍釉:“她昨晚不在你家睡的?”
果然。
任清野:“廢話!”
他下樓,摸出電話,給池中月打了過去。
“你昨晚上哪兒去了?”
池中月正坐在院子的躺椅上,蓋著一層薄毛毯,懶洋洋地說:“家裡啊。”
任清野恨得牙癢癢。
“你他媽一天不亂跑腿就癢是吧?”
池中月一副好笑的表情,“我回我自己家怎麽了?”
任清野說:“不是不回嗎?”
池中月說:“可是我舍不得你睡沙發啊,藍釉又不給我開門,我不回家我睡大街啊?”
任清野不說話了。
池中月沉默了兩秒,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夾雜了亮絲性感的喑啞,“任清野,你這麽擔心我啊?”
“嘟嘟嘟……”
池中月:“……”
慫逼。
這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池榮貴端著一杯茶,坐到池中月旁邊,“跟誰打電話呢?”
池中月說:“朋友。”
池榮貴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說:“下個月去做手術吧。”
池中月一驚,做手術,要去美國,一來一回不知道多久了,“預約的時間都過了,醫生還有檔期嗎?”
池榮貴說:“我給你請了一個醫生,華裔,日本回來的,下個月過來給你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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