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野看著她的背影,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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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玲香跑了,池中月確實沒多感覺難過,除了擔心以外,她沒覺得自己的生活有多大變化。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以為,至少也該傷心一陣,但她沒有。
或許,自己本來就是個很冷漠的人吧。
而這幾天池榮貴每天都把大量的人手安排在了尋找阮玲香這件事上,於其他事,倒是大多都交給任清野去做了。
池中月又回到了千篇一律的生活狀態,除了偶爾幫池榮貴做點事兒,她找不到什麽其他的事情做。
終於,這一天下午,她實在閑的無聊了,拿了一把剪子打算去院子裡修剪花花草草。
深秋裡的花花草草都枯了,原本阮玲香養的那幾盆菊花起了些點綴的作用,但自從她走了,這些花草沒人大理,早就生了不少雜草,連那些菊花都枯萎了。
池中月拿著剪刀,突然就動不了了,渾身都像被定住了。
她看著這些花花草草,一下子像喝了一大瓶陳醋,心裡猛地泛酸,噎在喉嚨,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原本阮玲香的走對她的生活而言沒有什麽影響,她和阮玲香本來就不親密,從來沒有別的母女那樣的血濃於水。
可是,當她看到這些枯萎的花草,沒有人修剪,沒有人澆水,也沒有人把凌亂的樹葉堆成一小堆擱在樹下,更沒有人每天在客廳裡重複放著老電視劇。
突然,情緒就湧了上來。
池中月給任清野打了電話。
“任清野,我想去你那裡住。”
任清野隻說了四個字,“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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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中月只收拾了一小包東西,就坐在客廳裡等任清野來接她。
池榮貴已經沒有空閑來過問她的去向了,所以她走的灑灑脫脫了。
任清野來了,池中月提著包就往外走。
任清野一看,說:“就這麽點兒東西?”
池中月說:“就這些。”
任清野拿了過來,打開一看,裡面全是些深色的衣服。
只有一間淺藍色外套全是最豔麗的顏色了。
任清野一笑,“這些衣服,真是浪費你的身材。”
池中月已經兀自坐上車,雙手往腦後一枕,“好身材哪兒需要衣服來體現。”她望向任清野,眉梢微挑,“對嗎?”
任清野歪著頭,發覺手裡的衣服不一樣了。
他腦海裡一下子出現池中月風情萬種的樣子,即便是穿著這樣的衣服。
“對。”任清野說,“走吧。”
到了任清野家時,剛過了中午。
任清野把她的東西整理好後,說:“你去找藍釉,我下午有事,可能要很晚回來。”
池中月懨懨的,感覺什麽都提不起勁來,她嗯了一身,又躺到床上看手機。
任清野突然彎腰,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那我走了。”
池中月一愣,手機都滑到了肚子上。
她想,這還是任清野第一次吻她的額頭。和以前的每一次吻都不一樣,不帶一點兒情\\欲,卻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這個吻,真神奇。
任清野走後,池中月去找了藍釉。
藍釉開門看到她,嗤笑了一聲,“喲,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她斜靠在牆上,雙手抱臂,腿交叉著,活脫脫一副女痞子模樣。
池中月說:“來借套衣服,成嗎?”
藍釉翻了個白眼,“又弄髒了?我說你們能不能節製點?不借不借!快滾!”
池中月一臉鄙夷地看著她,“你怎麽腦子裡盡裝些有的沒得?我正兒八經想找你借套衣服穿。”
藍釉:“不借不借!”
池中月推開她,直接從她身邊擠了進去,直奔房間,打開她的衣櫃,一看,傻眼了。
藍釉這個女人,平時在家就隻穿跟睡衣差不多大的體恤短袖,但是一旦出門,那就風騷得不行了。
不是露腰,就是露胸,反正不露點兒地方她就渾身不自在。
現在都深秋了,她衣櫃裡的衣服要麽就是厚衛衣,家裡穿的;要麽就是蕾絲小短裙,外面穿的。
池中月看得難受,“你就沒點兒正常點的衣服嗎?”
藍釉笑,“好意思說我?好歹我還有兩件花花綠綠的衣服,你呢?除了黑色就是棕色,唯一的裙子都還是睡裙,你要是有像樣點的衣服,還來找我借?”
藍釉說的池中月啞口無言。
她又問:“怎麽了?你家警察叔叔嫌棄了?”
“他敢!”池中月說,“我就是自己想換換風格,明天陪我買衣服去?”
藍釉哼了一聲,表示答應了。
其實藍釉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坐,但是想到池中月的媽還沒找到,怕池中月心裡過不去,所以怎麽也得陪她去逛逛。
藍釉問:“怎麽樣了你媽媽?找到了嗎?”
池中月搖頭,淡淡地說:“沒找到。”
兩個同時沉默。
許久,藍釉說:“找不到也好,也好。”
“是啊。”池中月說,“只要她不出事,就這樣去過她想過的生活也好。”
藍釉一笑,“天真,你爸就是把地給打穿都會把她找出來。”
沒在藍釉家找到衣服,池中月就回了任清野家,還是穿著她那打遊擊戰似的衣服,不知不覺躺沙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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