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出事了?”
“對。”
池中月猛地坐起來,迅速穿衣服。
藍釉問:“怎麽了?”
池中月說:“有急事,可能是我爸身體有什麽狀況,我先走了。”
她站起來,外套拿在手上就走。
幸好藍釉家離醫院近,從池中月接到電話到抵達醫院一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鍾。
她跑上三樓,還沒看到池榮貴,卻看到了四五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池中月莫名心就慌了。
那幾個警察圍著劉啟浩,在說著什麽。
池中月走過去,假裝不在意地聽了幾句,他們在說著什麽“仇家”、“花錢”什麽的。
“發生什麽事了?”池中月問。
劉啟浩看她來了,於是眯了眯眼,說:“貴爺被人砍了,現在正在搶救。”
“什麽?”池中月呼吸一緊,“現在他怎麽樣了?”
劉啟浩說:“還在搶救。”
池中月問:“抓到人了嗎?”
劉啟浩說:“跑了。”
那幾個警察問:“你是……?”
“我是池榮貴的女兒。”池中月說,“警察同志,麻煩你們一定要抓到人。”
為首到那個警察說:“你爸爸平時有什麽仇家嗎?”
池中月說:“我爸爸為人和善,哪兒有什麽仇家,真要說仇家,他做生意的,那生意上的仇家可就數不清了。”
“這……”
“血袋不夠了!”突然,一個護士從搶救室裡衝了出來,手上還站著血,“血袋不夠了!急需!快!”
她是跟護士站裡的人說,但池中月聽到了,一個箭步衝上去,問:“倉庫裡也沒了嗎?”
“沒了!”那護士看池中月站在這搶救室門口,知道是池榮貴的家屬,於是說,“現在血源非常緊缺!”
“我可以輸血給他。”池中月說,“一定要把他救回來!”
那護士沒多想,說:“人呢?人呢?愣著幹什麽?趕緊帶她去檢查啊!”
現場亂糟糟的,幾個護手立馬就要帶池中月走,一個警察突然拉住她,說:“直系親屬不能輸血!”
池中月心裡著急,沒空跟他解釋,隻說了一句:“我不是他親生的。”
*
深夜,另一個病房裡,剛轉醒的任清野看著護士給他掛好了點滴,說了聲“謝謝。”
護士說:“不謝,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扛過來,到底是年輕身體素質好。你的那個老板就不老了,現在還在搶救呢。”
任清野問:“他情況怎麽樣?”
那護士搖了搖頭,“夠嗆。他受傷還沒你重,但是人老了就是這樣,能不能搶救過來都是問題。”
任清野頭上立刻開始冒著細汗。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護士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於是連忙開始補救,“有人給他輸血了,肯定沒問題的。”
任清野問:“誰?”
護士想了想,“好像是他女兒。”
池中月?
任清野說:“怎麽可能?直系之間根本不可能輸血。”
護士給他掖了掖被子,說:“人家就不是親父女。”
任清野怔住了。
“不是親父女?”
“對,不是。”護士說,“不然我們哪兒能讓她輸血?”
護士整理好了一切,出去了。
任清野一個人在病房裡躺著,發冷。
好一會兒,有人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舊夾克,帶著卡其色帽子的男人,他穿的牛仔褲已經洗褪色了,鞋子也是幾年前的運動鞋款式,扔人群裡立馬就能被淹沒那種。
任清野看了他一眼,說:“你怎麽來了?”
秦唯平把帽子摘了,拿在手裡,說:“你怎麽樣了?”
任清野躺了回去,說:“死不了。”
秦唯平歎了口氣,說:“小鍾已經犧牲了,你可別再出事。”
一提到鍾崢,任清野就閉上了眼睛,不再接話。
他現在完全不想聽到這兩個字。
“還有董娜娜,沒想到她真的把你給供了出來,要不是小鍾擔著,真不知道……”
“行了。”任清野說,“線人是你找的,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線人不可靠。”
秦唯平啞口無言,在原地踱了好幾步,然後說:“線人這種東西,不是我們好把控的。但我保證,其他線人不會再出這種情況。”
“還有誰?”
秦唯平撓了一下耳後,說:“你知道的,我們對線人有保護措施,我……”
任清野沒說話了。
秦唯平又問:“池榮貴呢?他怎麽樣了?”
任清野說:“還在搶救,不知道。”
秦唯平說:“我去看看。”
任清野一急,坐了起來,“你瘋了?!”
秦唯平停下腳步,說:“你放心,我就是去了解一下情況,而且我對外身份是刑事組的,他們不會起疑心。這池榮貴我們組跟進這麽多年了,他要是出事了,咱們的努力就白費了,小鍾就白犧牲了。”
“對了。”任清野說,“你能不能幫我查個事情。”
秦唯平說:“什麽事?”
任清野說:“池榮貴的女兒,池中月,他們不是親生的。”
秦唯平張了張嘴,半晌才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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