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池榮貴說:“到底是年輕人。”
他又看向池中月,說:“月月,這次也多虧了你。”
池中月說:“爸,應該的。”
池榮貴又交代了些事情,警察等會兒要來了,因此,他讓其他人可以先走,但單獨留下了任清野。
池榮貴指了一下床,任清野會意,連忙去把床給搖了起來。
池榮貴就說了這麽一會兒話都感覺累,歇了一會兒,說:“阿野,這次真的多虧你了。”
任清野說:“不用這麽客氣。”
池榮貴點點頭,說:“我這一次死裡逃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下床,有兩件事要吩咐你。”
任清野:“嗯。”
“第一。”池榮貴說,“我給月月請了國外的醫生來給她做手術,你幫忙照看著,她媽媽是不管事的,我放心不下。”
任清野問:“手術?”
池榮貴說:“嗯,月月耳朵有問題,這次回來的醫生是日本專家。”
任清野:“好。”
“第二件事。”池榮貴抬眼,目光沉靜,“你知道我接了哥倫比亞一大筆單子吧?”
任清野說:“我知道。”
池榮貴說:“這筆單子很重要,上次去哥倫比亞面談,卻被條子給攔了,獵鷹那邊已經有意見了。這次我要不做不好,這客戶就會落到藏獒手裡,所以你務必幫我盯緊了。”
任清野說:“怎麽盯?”
“從拿貨,到製作,最後發貨,你都要給我仔細把關。”
任清野渾身一下子熱了。
手心都在發燙。
他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拿貨——貨源。
製作——製毒車間。
發貨——哥倫比亞那個代號叫做獵鷹的買家。
他,終於走到了這一步,距離收網,僅剩一步之遙。
任清野點了點頭,“好。”
池榮貴嗯了一聲,“具體的,過兩天我再跟你細說。”
任清野說:“那我先走了,我該換藥了。”
池榮貴揮了揮手,任清野轉身出門。
每一步,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堅定。
池中月站在門口,靠著牆,吊兒郎當的,看他出來了,問:“我爸跟你說什麽了?”
任清野說:“沒什麽。”
池中月一步上前,擋住他的去路,“任清野,你說不說啊?”
眼前的池中月,頭髮披散著,有些凌亂,一雙眼睛裡帶著些怒氣,充滿生氣。
任清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你別亂動!”池中月一把揮開他的手,“我爸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你爸說把你嫁給我。”
“……”
池中月扭頭就走。
嫁嫁嫁,嫁你個鬼。
她心裡是真的好奇,可任清野便不說,裝什麽神秘?她真要想知道,池榮貴能不告訴她嗎?
德性!
任清野追上她,說:“你去哪兒?”
池中月頭也不回,“收拾東西,回家。”
“現在?”
“對。”池中月說,“今天我爸給我請的醫生該到了,我得回家去。”
“我送你。”
池中月回頭看他,“你能行嗎?”
任清野舌頭頂著腮幫子,看著池中月。
看得池中月發毛。
“池中月,你知不知道,不要老是懷疑一個男人行不行的。”
池中月笑,“我還怕你了。”
任清野伸手捏她臉頰,“不怕?”
池中月昂著下巴,一臉神氣,“我怕過誰?”
“成。”任清野說,“早晚把你這脾氣給訓沒。”
“怎麽訓?”
“你想怎麽訓?”
“你知道我想什麽。”
“池中月,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可是——”池中月皺眉,看著任清野,衣領處還露了一截繃帶,“你現在能行嘛你?”
任清野:“……”
“行,池中月,你有種,到時候別哭著求饒。”
池中月耳朵後面發燙了,不知道臉有沒有紅。
但,面子不能丟。
“誰他媽會哭?”
“是嗎?前兩天,誰?在我面前哭鼻子?”
“……”池中月服氣,“任清野,你等著吧。”
*
兩人下了樓,來到停車場,池中月拿出車鑰匙,夾在手指中間,在任清野面前晃了晃。
“你真要送我回家?”
“送你吧。”任清野說,“車鑰匙給我。”
“算了。”池中月收手,“你送我,我來開車。”
一個小時後,池中月回到池家。
樓下停車的地方停了一輛陌生的車,池中月找了守在外面的人,問:“醫生來了?”
那人說:“來了,夫人在裡面招待著呢。”
“行。”池中月轉頭問任清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
“好。”任清野下車,把池中月從醫院裡帶回來的東西拿在手上,和她一同進去。
客廳裡,坐著兩個陌生人。
阮玲香坐在他們對面,正輕言細語地交談。
從背影來看,那個頭髮有些花白的男人應該就是池榮貴從日本請的醫生,而他旁邊坐了一個年輕女人,披散著一頭黑發,穿著米白色的羊絨上衣和一條卡其色長裙,身材嬌小,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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