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再看向任清野時,發現他眼神變了。
冷漠中還帶了點鄙夷。
“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一個身體有殘缺的人,最正確的做法是什麽?”
周雪愣住,不明白任清野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任清野說:“最正確的做法,是當作什麽都沒看見。你每多看一眼,都是一把刀子刺在別人心裡。”
他停頓了下,繼續說:“尤其是你這種以別人的殘缺來滿足自己好奇心的人——”
他指了指周雪的胸口,“這裡是殘缺的。”
*
池中月一個人在房間裡,沒有戴上助聽器。
她把小小的助聽器擺在桌上,望著它們發呆。手裡的煙燃了一大截,煙灰夾雜著火星落到她的腳背上,她才醒了神。
手機突然響了,打開一看,是任清野發來的短信。
“今晚兩點行動。”
池中月回了一個字:好。
她繼續坐著,直到快兩點了,她才把助聽器戴上,隱入深耳道,沒有人看得出來。
再換上一條墨綠色連衣短裙,把頭髮拆散,披在肩頭。
站在鏡子前,池中月突然很想化妝。
想到,她就拿了化妝包出來。
不是為了迷惑那三個藏獒的人。
今晚,任清野知道了她的殘缺之處,她就更想瘋狂打扮自己,來掩飾那一點殘缺。
即便可能沒什麽用,但她怕一出去,就看到任清野異樣的眼光。
池中月眼窩深邃,五官歐化,眉毛順著高眉骨挑了起來,描上上揚的眼線,和嫣紅的唇色——像90年代美國電影海報裡走下來的尤物。
她一走動,身上的墨綠色裙子就蕩起一圈圈波光。
池中月打開門的時候,發現任清野竟站在她門口。
任清野抽了口煙,一回頭。
池中月的面容在白色煙霧中逐漸清晰。
任清野聯想到了小時候看西遊記時,盤絲洞的畫面。
都他媽是妖精。
池中月手裡握著微型注射器,裡面裝的是肌松劑。
她攤開手,讓任清野看清她手裡的東西。
任清野看了以後,目光又重新回到她臉上,凝視許久。
池中月竟莫名有些緊張,這還是第一次任清野這麽直白地打量她。
“穿裙子演戲呢你?給我換了!”
池中月:“……”
“我不。”
任清野說:“你再磨蹭,我他媽幫你換了——”
就不信把她這強驢掰不過來。
“好啊——”池中月說,“來幫我換衣服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天入v,大佬們包養王祖賢的時候到了,老規矩,三更掉落,v章評論發紅包,筆芯
第19章
任清野想, 自己真他媽吃飽了撐的。
管她愛穿什麽穿什麽,女人不都這樣, 天塌下來第一件事都是補口紅。
他轉身,打算走。
挪了兩步, 又轉了回來。
“換了!”
他微瞪眼,貌似是生氣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生哪門子氣。
任清野生氣了,池中月反而不想倔了, 她撣撣裙擺,說:“行,換就換。”
她走進房間, 輕輕把門帶上。
沒多久, 站在門口的任清野聽到池中月在喊他。
她一句“任清野”,他就莫名有些燥。
任清野把門推開, 看到池中月正扭著胳膊在脖子後折騰。
“你幫我拉一下拉鏈,我夠不著。”
任清野站著不動。
“那你怎麽穿上去的?”
池中月一邊跟自己的拉鏈較勁兒,一邊說:“你別管我怎麽穿上去的,反正我現在拉不下來了。”
任清野鼻子裡哼了一聲。
這個女人作起妖來, 什麽法兒都想得出。
池中月見他不動,面色微慍。
“幫我拉下拉鏈怎麽了?”
任清野說:“怎麽穿的怎麽脫, 少麻煩我。”
池中月氣笑了, 她垂下手,交叉扯住裙擺,刷得一下把裙子從頭上給脫了。
“我就這麽穿上的,成嗎?”
眼前的池中月隻穿了內衣, 黑色,沒有花紋,簡單明了。
不知誰說過,內衣是女人身體最好的裝飾品,一套性感的內衣,比不穿還誘惑得多。
任清野腦海裡蹦出了一簇煙花,炸了。
他立馬轉身,扔下一句“有病”,拔腿就走。
池中月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任清野站在樓梯口。他看了池中月一眼,卻被她瞪了回去。
還挺記仇的。
池中月經過任清野身邊,目不斜視,徑直下樓。
此時,羅姐已經睡下,周雪也不在,蔡奶奶的房間裡,只有周華宇一個人。
門外站了一個“保鏢”。
池中月走到樓梯一半,靠在欄杆上,足足有五分鍾。
這五分鍾,樓下那“保鏢”看了她三次。
當最後一次看向她時,眼裡的戒備已經褪去,卷土而來的是曖昧隻色。
池中月心知,她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裡,就能迷了他的心智。
於是,池中月用手指反夾著注射器,搖曳著身姿走了下去。
她站在沙發旁邊,點了一根煙。任風從窗戶吹進來,撩起她的頭髮,她都只是靜靜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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