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傻呆呆抬頭,驚慌大叫:“著……著火了?不是神跡?”
神你媽跡!
玄真道人邊在地上打滾邊喊救命,簡直恨死了唐瑛,這丫頭聽起來每句話都合情合理,但無不是在拆他的台!
南齊帝原本也當是神跡,見到玄真道人一邊打滾一邊喊救命的樣子,先還有些茫然,很快便醒悟過來:“趕緊救火!”
唐瑛一馬當先竄了過去,掀起法案之上鋪著的布便往玄真道人身上拍打過去,另一隻手卻暗暗灑了一把松香粉,只見玄真道人身上的火勢不降反升,又猛然間竄高了一截,瞧著煞是怪異。
玄真道人燒成了一個火球,眉毛胡子連同頭髮也全都燒了起來,他身上的皮肉接連燒起了水泡,疼的不住打滾,嗷嗷直叫救命,哪裡還有什麽高人風范,可是那火卻極為奇怪,禁騎司一堆人撲上去救火,火勢卻越來越旺,分明半根柴火都沒有,卻依舊撲不滅。
他就如同一根燃燒的人肉火把,空氣裡充斥著人肉跟頭髮燒焦的味道,南齊帝都不由自主站了起來,神色驚慌:“……這是怎麽回事?”心中對玄真道人的信任不由自主便大打折扣。
等到從最近儲水的地方取了水過來,撲滅了玄真身上的火勢,他已經燒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唐瑛向南齊帝請示:“陛下,要不要請禦醫給玄真仙人看看燒傷?”
南齊帝煩躁的揮手:“還不去請?以後不許再稱仙人。”心裡暗暗懷疑玄真是否遭了天譴。
自有人抬了玄真下去療傷,張文華來時的滿腹得意都被這場火勢給嚇了個乾淨,恨不能縮成鵪鶉好讓南齊帝瞧不見。
南齊帝趁興而來,敗興而歸,帶著經淮與張文華,還有護法的唐瑛一起回清涼殿——他心中如同火燒,暑日未至已經早早搬進了清涼殿。
不多時,有小宦官來報:“玄真仙人已經昏迷不醒,身上燒傷嚴重,院正大人說一時半刻可能醒不過來。”
南齊帝:“滾,以後不許叫仙人!”
小宦官嚇的瑟瑟發抖,連滾帶爬退了出去。
清涼殿內,原本就溫度不高,再加上南齊帝神色晦暗不明,烏雲罩頂,空氣壓抑的幾乎要讓人窒息。
南齊帝走來走雲,如同困獸,還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法事,為何玄真道人會自燃起來。
他近來身體不適,疑心病更是加劇,除了對皇太孫還很是疼愛信任之外,對其余臣子都持懷疑態度。好不容易出現個玄真道人讓他深信不疑,沒想到一場法事又摧毀了對他的信任。
“張卿,你來說怎麽回事?”
張文華哪裡知道怎麽回事?
玄真道人還拍著胸脯答應他要整治唐瑛呢,結果計劃好的要指認唐瑛為陰人,讓她去陪侍一腳踏進寢陵的南齊帝,哪知道法事場出了岔子,他也很茫然好不好?
“陛下,這……這……”
南齊帝這時候開始找後帳:“玄真道人是你舉薦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張文華有苦難言,支吾著不敢多嘴,汗透重衣,隻想趕緊搪塞完了南齊帝出宮想對策。
“經相呢?”南齊帝見問不出張文華什麽,轉頭便問起了經淮。
經淮雖然愛和稀泥,但也可以解讀為老成持重,閱歷豐富。
不過今日的經相就算是想和稀泥,也無從下手。
“陛下,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至今還迷糊著不明究裡。
玄真道人開壇作法為他尋找合適的陰人,此事太過隱秘,不宜宣揚,南齊帝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拿出去跟朝臣們討論,只能在有限的知情者裡詢問——一知半解的唐瑛與經相也算。
前者是被拉來護法的,後者是被拉來當見證者的,對這場法事的真正目的都並不清楚。
“唐卿,你說說怎麽回事?”
唐瑛跪的乖巧,開口卻格外大膽:“陛下,微臣年紀小,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自燃的。不過——”她話鋒一轉,張文華便不由的心驚肉跳,死死盯著她,聽得她不急不緩道:“玄真道人聽說是有大神通的,外間都傳言他做法事尤擅控火,民間藝人倒也有會控火術的。”
一句話便將玄真道人從神壇上拉了下來,從人人恭敬巴結的“仙人”降格為“民間雜耍藝人”,讓張文華氣的差點跳起來,若是玄真道人在此,說不定會當場活撕了她。
南齊帝若有所思:“唐卿繼續說。”
“微臣鬥膽,妄加揣測,還望陛下恕罪。”
“朕恕你無罪,說吧。”
唐瑛再度開口,帶著猶疑與謹慎,小心翼翼道:“微臣滅火的時候就覺得奇怪,一般的衣角著火速度也沒這麽快,而且當時大家都離玄真道人很遠,他自己又會控火,法衣上面又沒有淋了燈油——不,就算是燈油燃起來也沒這麽快。微臣等人滅火的時候,那火反而竄的更高,當時微臣便想……便想……”
“想什麽?”
“會不會……會不會是天譴?”
唐瑛扔下炸*彈便以頭叩地,惶恐道:“微臣胡說八道,求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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