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長的睫毛顫了顫,江詞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白蒙蒙的一片,慢慢地,模糊的視線慢慢聚焦,眼前的白霧慢慢地掀開,一瞬間,眼睛清晰了不少。
對比昨天完全模糊的一片,此時,他像是戴了刮花嚴重的眼鏡。
不清晰,卻能視物。
江詞低頭,一眼便看到了趴在他胸膛上的一張小臉。他閉了閉眼,又睜開,眼前依然不清晰,卻足以讓他看到了蘇悅模樣。
記得聽不少傭人說過,蘇悅又黑又胖,哪怕知道她變瘦了,他也不指望這女人會好看到那裡去。反正他一個瞎子,蘇悅再醜,他也看不見,抱起來舒服就行了。
而此時看著面前這個一張小臉瑩白瑩白的面容,稀罕的,江詞漆黑的眼眸裡多了幾分錯愕之色。
跟他相像中的完全不一樣,蘇悅跟“醜”完全不沾邊。
原來她的膚色不是黑的,而是雪白色,很白很白,像一團凝脂白玉,怪不得他平常捏她臉蛋的時候,那麽細嫩光滑。
秀挺的鼻尖,像是沁了雪色,小巧可愛,頂著他黑色的睡衣。一張紅潤泛著光澤的小嘴微微張著,隱約露出白色的貝齒。忍不住般,修長的指尖觸碰上了柔軟的唇瓣,溫熱的指腹在紅唇上碾壓了一下,很軟。
他繼續往下看,蘇悅的兩隻手軟軟地搭在他的胸口處,他握起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好奇地打量著。白皙纖細的手指上,指甲粉粉嫩嫩的,泛著圓潤的光澤,手掌心是粉色健康的色澤,捏起來像是沒有骨頭般。
江詞大手輕而易舉地將蘇悅的手包裹起來,揉捏著。
他愉悅地勾了勾唇。
原來,是他冤枉她了,她確實不醜。
手被捏著,蘇悅煩躁了動了動身子,埋在胸口處的另一邊臉側了過來。
下一秒,江詞看到了雪白小臉上的好幾處傷疤,其中一處的疤痕有一個半的拇指大小。大手松開了了軟軟的小手,修長的指尖觸碰上了蘇悅的臉,傷疤已經結痂了,硬硬的,像是光滑的白紙上被弄髒的幾個黑點,很礙眼。
這就是她為他受的傷啊。
也難怪她那天哭得慘兮兮的,確實醜。
指腹輕輕地在上面輕蹭著,江詞低頭親了一下,嗯,他不嫌棄。
“別撓我。”低柔的聲音帶著慵懶的嬌音,好聽得讓人的耳朵發癢。
蘇悅是被臉上的癢意弄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漆黑,泛著笑意的眼眸。翹長的睫毛顫了顫,蘇悅眨眨眼,繼續看著這雙眼睛,裡面的笑意不見了。
蘇悅知道自己看錯了。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驕裡嬌氣地指責江詞,“你幹嘛撓我,還讓不讓人睡了。”
“我只是讓你起床而已,你今天沒課?”江詞挑起眉梢,他看著近在眼前,哪怕隔著模糊的視線,他也能看清蘇悅的顏色,因為剛睡醒,雪白的臉蛋上染著淺淺的紅暈,他咽了咽口水,想啃一口。
“要的。”今天第一節 沒有課,所以不用這麽早起來,她原本還想懶一下床的。
“那你還不起床?”江詞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煩躁。
“你怎麽突然凶巴巴的。”蘇悅湊近江詞,她“咦”了一聲,“江詞,臉上的疤好像又變小了一點。”之前他下頜邊緣也有疤,但現在那裡消平了。現在江詞的傷疤像是在慢慢縮小,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全部褪去。
蘇悅好奇地用手去觸摸他的傷疤,這裡的肉跟他臉上皮膚的觸感不一樣,特別軟。
一張雪色的小臉在面前放大,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帶著淡淡的奶香味。江詞從來就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美食就在嘴邊,饞了,吃上一口就是了。
這樣想著,江詞的薄唇親落在了蘇悅精致小巧的下巴處,嘴巴張開,他咬了一下。
“嗯。”
蘇悅嚇得輕哼出聲,她猛地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捂住了自己被咬了一口的下巴,上面濕濕的,顯然還沾了江詞的口水,“江詞,你……”
舌尖處嘗到的是細嫩的,淡淡的奶香味道,江詞舔了一下唇角,他抬眸看她,嘖,味道真好。
“再亂摸我的臉,下次就不是咬你一口這麽簡單了。”江詞勾了勾唇,“還不起床?”
蘇悅像往常那樣偷偷瞪了他一眼,她下巴上都是口水,髒死了。
掀開被子後,蘇悅起床走去了洗手間。這兩天江詞沒有生氣,她臉上的傷疤沒有什麽變化,蘇悅也不著急,畢竟好得太快會讓人懷疑,慢慢恢復也可以,反正能好起來就行。
洗漱完後,蘇悅將藥膏塗抹在了傷疤上,清清涼涼的,還帶著淡淡的藥香味,挺好聞的。
從洗手間出來,蘇悅看見男人姿態漫散地坐在床上,她開口道:“江詞,我給你擠好牙膏了,你去刷牙吧。”她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的門,從裡面拿出了一條月牙白色的連衣裙。
平常她圖方便,都是直接在房間內換的衣服,反正江詞什麽都看不見,她根本不需要擔心走光之類的問題。
昨晚她穿的是一套短衫短褲的睡衣,此時,她解著紐扣,將睡衣脫下。
接著,是褲子。
驀地,她脫褲子的手一頓,總感覺身後有股炙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