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冬天,天氣本就帶著寒意,加上冰冷的暴雨,周圍的氣溫很低。
山上崩塌的泥石不斷滑落,伴著大量的雨水衝擊著,半山上的那一條小路已經完全被堵住,堆滿了石頭和泥土。江詞目光冰冷,帶著一身寒意靠近堆積有兩米多高,上百米長的泥土堆,泛白的薄唇張開:“蘇悅。”
“蘇悅,聽到就應我一聲。”暴雨中,江詞聲音極沉,極啞。
突然,一側的山上又滾落了一塊大石和其他泥土,江詞漆黑的眼眸沒有任何神色,他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任何的工具。
下一秒,他在石頭堆前蹲了下來,做了一件蠢事,直接徒手搬石頭挖泥土。
明知道是極蠢的,江詞卻抿著泛白的薄唇,用力地將石頭推開,“蘇悅,聽到就回應我。”
“蘇悅!”
“蘇悅!”
……
臉色蒼白無血色,就連左側臉上的疤痕也被雨水泡得泛白泛白的,江詞一雙眼睛極黑,他將泥土堆裡面的一個人拉了出來,也沒有看對方死了沒有,直接丟一邊去。
雨水打落在被拉出來的男演員的身上,好一會兒,對方咳了幾聲,無力地用手扒拉開自己臉上的泥巴。他捂住被壓得發疼的胸口,沙啞著聲音對背對著他的男人道:“是你救了我吧,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吵耳,閉嘴!”江詞依然在搬著石頭,原本修長的指尖已經滿手汙泥。
下一秒,江詞停了下來,他轉過頭,厲聲問道:“你看到蘇悅了嗎?她在哪個位置?”
被救的男人頭腦發懵,聽到江詞問他話,他喘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好像……好像在那邊,剛才山崩下來的時候,我看見她被楚夢雲拉住了。”那一瞬間,他正好回頭,看見蘇悅想要跑的,卻被楚夢雲拉住了,如果蘇悅被也困的話,那大概就是在那邊的石頭堆裡。
他的運氣好,壓著他的是泥土和一些碎石,要是被滾落的大石頭壓著,就算不死,骨頭也會碎吧。
知道蘇悅的位置,江詞瘋狂地開始將石頭搬開,完全不顧上面依然不停掉落的泥土。
顧清跟著救援隊上來的時候,他看到的就是江詞像是瘋掉一樣,滿手紅色的泥土,不對,他離開上前阻止,“江總,你再這樣挖下去,你的手會廢掉的。”
“滾開!”江詞的臉色蒼白到極致,一手將阻攔在他面前的顧清推開。
“江總,救援隊伍已經上來了,他們已經想到辦法,我們的人手也快到了。”顧清違背著江詞的命令,將他拉開。他不能看著自家老板的手廢掉。
“顧清!”江詞漆黑的眼底布滿了紅血色,紅得驚人。
江詞不僅身體受傷,而且兩隻手也血肉模糊一片,現在的他,輕易被顧清和救護人員攔住了。他暴怒:“滾開!”
平婆婆的屋子裡,蘇悅已經換掉了濕衣服,穿上了乾爽的長袖長褲。
“夫人,薑湯已經煲好了,現在的溫度正好。”盛煙捧著一碗薑湯走進來,放在了房間裡面的小桌子上。這張小桌子還是盛甜去別家買回來的,上面鋪了一塊淺粉色的布,顯得有點可愛,特意給蘇悅放東西的。
“盛甜她的腳怎樣了?實在不行,我們要帶她去看醫生。”蘇悅眉心緊皺。山崩的時候,為了救她,盛甜的腿被石頭砸傷了。
“應該是骨折了,現在下山的路被堵了,她的腿躺著不動暫時沒有什麽問題。”盛煙回答道。
“現在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山崩的時候,她想要跑,卻被旁邊的楚夢雲拉住她的手,讓她帶她一起跑,說是她穿著高跟鞋跑不動。盛煙和盛甜看見情況危急,一把將楚夢雲踢開,然後,兩人帶著蘇悅快速逃離了山崩的地方,而且,盛甜還替蘇悅擋了砸下來的石頭,腳被砸傷了。
“村長已經組織了人手幫忙救人,聽說下面的救援隊也趕到了。”盛煙回答完,又提醒了一句:“夫人,該喝薑湯了,放涼了不好。”江總昨天特意打電話來,要備著薑湯給蘇悅,而且一定要盯緊她喝掉。
“江詞交待的?”蘇悅捧起小桌子上的那碗薑湯,烏黑的眼眸看向了盛煙。不然,她也不會這樣多次提醒。
“是。”盛煙應聲。也不知道蘇悅會不會因此生江總的氣,畢竟她和盛甜來照顧蘇悅,但每天都有向江總匯報蘇悅的情況,這樣一來,也相當於是監視了。
被人監視,誰也會生氣的吧。
然而,並沒有盛煙想象中的生氣,蘇悅撇了撇小嘴,一雙杏眼兒裡卻溢滿了笑意,低頭喝薑湯。
“夫人,我想問附近的人借手機,今天的事需要向江總匯報。”剛才情況緊急,盛煙背著的背包被埋在泥土下了,他們幾個人的手機都裝在背包裡的。
“嗯,去吧。”蘇悅想起了什麽,特意交代了一句,“你跟江詞說我沒事,讓他不要擔心。”
盛煙點頭,準備看著蘇悅喝完了薑湯就出去。
“生氣值:100!”
猛然,腦袋劇烈疼痛傳來,鈴聲在腦海裡瘋狂地響起。
蘇悅痛得手一抖,一整碗薑湯掉落地面,發出了“砰”的一聲,湯撒滿地。她捂住頭,驚愣地說道:“傲傲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