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宋言昭坐下:“表哥慢慢說。”
“......就是發燒。”讓宋言昭慢慢好,他卻不知該怎麽說,他定了定心神,才慢慢把話頭理清。“七日前發作的,發高燒,又不出汗,小腹疼痛。我去找了太醫院的太醫,說是瘧疾,給開了治療瘧疾的方子。吃了不管用;又給玉珠下了什麽安宮牛黃丸,聽說是顧家的藥,當晚退了燒。人也舒服睡了一覺,第二日有熱。我又換了位太醫看,說是惡露不行。
倒現在,玉珠的燒並未退,人眼瞧著不行了......”
他很著急,說話也快。
顧瑾之卻在想,怪不得沒有來接胡婕母女,原來是玉珠生病了。
她這念頭在腦海裡轉了轉,心裡就不太樂意聽宋言昭說玉珠的病。
等他說完,顧瑾之笑道:“表哥。我已經七八年不問診了。別說那麽難的病,就是小小風寒,我也未必看的好。太醫院還是有些能人的。像秦申四太醫。他和我們家交好,醫術更好,若是請他,他不會保留的。”
“請了。”宋言昭道,“秦太醫說,他不擅長治婦人產後病,不敢貿然出手。他給我引見了一位太醫。那太醫到了家裡,便說玉珠惡露不行,已經治了三天,並未作用。”
顧瑾之哦了聲。
她想了想,又道:“我大哥顧陵原,醫術也很好......”
“我也去請了。”宋言昭道,“我和陵原兄也有些來往的。玉珠發高燒,我先去請了陵原兄。他說,他上次入獄,至今未恢復,手有點抖,是斷乎不敢看病的。那安宮牛黃丸,還是他給我的。”
原來是該請的,他都請請遍了。
而其他不知名的大夫,他是斷乎不能去請的。
玉珠受了這麽多天的折磨,已經是奄奄一息,不能再受其他大夫的折磨。
宋言昭這個時候,就想到了他這個號稱神醫的表妹。
當年在延陵府,十幾座生祠,幾乎取代了藥王廟,顧瑾之的醫術不容小窺。
而現在,她居然推三阻四。
她這樣沒信心,讓宋言昭對她的信心也減了些。
“既是這樣,人命關天,你等我回屋告訴王爺一聲,咱們就去吧。”顧瑾之聽完了宋言昭的話,終於答應下來。
宋言昭大喜過望。
他又起身,連連給顧瑾之作揖:“多謝表妹,多謝表妹!”
顧瑾之心裡,並不好受。
她讓宋言昭不必如此:“我既學了醫術,治病救人就是我的本分,表哥不用感謝我。再說,能不能治好還是兩說。”然後又問他,“上次我派人給表哥送信,說表嫂和兩位姑娘都在我這裡,表哥收到了麽?”
宋言昭似乎才想起了,道:“收到了,收到了!”
他連說了兩個“收到了”,卻沒有解釋為什麽不來接。
他以為他不說,顧瑾之就不好意思往下問。
沒想到,顧瑾之還是當面直接問了:“表哥怎麽不來接?”
宋言昭略微尷尬。
胡婕這次行事,叫宋言昭臉沒地方擱。他和玉珠真是如膠似漆的時候,的確插不進第三個人。所以,胡婕在此刻的宋言昭心裡,顯得無足輕重。
偏偏胡婕不識趣,還這樣鬧。
宋言昭一點遷就胡婕的心都沒有了。
他一直想要個兒子,玉珠就給他生了兒子,他不知多高興。可胡婕呢,她口口聲聲喊玉珠叫賤人,還有把她賣出去。簡直不知所謂。
胡婕一點主母的氣度也沒有,真叫宋言昭尷尬。
他的同僚,誰不是嬌妻美妾,盡享齊人之福?
“......表妹這裡的宅子大,我想著雖然麻煩你們,卻也不至於住不下。她剛剛從延陵府回來,一肚子氣。成天在家裡找事,玉珠和我也為難。”宋言昭解釋,“況且,玉珠又生病,我著實抽不開身。”
顧瑾之聽了,不免冷笑道:“表嫂在家,倒叫表哥和姨娘為難了?”
然後又道,“我原以為,你們只是小兩口鬧脾氣。如今聽表哥這口氣。只怕家裡要鳩佔鵲巢了。我是不敢再留表嫂的。表哥既然不方便,我回頭叫人告訴胡大人,讓胡大人把表嫂接回來。將來有什麽,不與我相乾的!”
宋言昭被她說得面紅耳赤。
他解釋道:“表妹誤會,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再緩兩日。過兩日玉珠的病好了,我一定來接。表妹就不用麻煩去告訴嶽父。”
居然還要等兩日。
顧瑾之對這個人。就不抱希望了。
她還是準備派人去告訴胡澤逾一聲。
將來若是宋言昭真的和胡婕鬧大了,顧瑾之不想承擔包庇之罪。
她都不想和這件事沾上關系。
胡婕這次,是玩過頭了。
可她一點也不自知。還在這別館住的樂不思蜀。
顧瑾之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宋言昭卻急了,在背後問:“表妹,你還去給玉珠看病吧?”
顧瑾之氣笑了。
“不去了。”顧瑾之回身,對宋言昭道,“我也緩兩日。等表哥和表嫂把家務事處理清了,表嫂來請我,我再去。免得將來表嫂埋怨我,胡家也埋怨我。表哥這樣的性格,未必見我的情。吃力不討好啊。”
她這樣直接諷刺。
她說宋言昭沒有良心。
宋言昭也聽得明白。
他一瞬間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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