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袁裕業如今這般得勢,少不得有人奉承,刻意誇大袁氏子弟。要是皇帝在朝,定會避嫌。讓袁家子弟落選。但,這件事是太子主謀,掩耳盜鈴的事,太子和袁裕業是做得出來的。
顧家要是真想較勁。少不得要有點犧牲。”
顧瑾之讚同朱仲鈞的話。
她的眉頭鎖了起來。
“可要我也幫忙打點打點?”朱仲鈞問顧瑾之,“若是袁氏真的尚了三公主,京裡的閑話,少不得要讓你們顧氏顏面掃地。”
閑言碎語是很可怕的。
顧家和袁家是撕破了臉的。
三公主雖然不是顧家的孩子,卻也擁有顧家一半的血脈。
這件事。必然會波及顧家。
“嗯。”顧瑾之道,“你盡量隱晦些。”
朱仲鈞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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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宅這些日子,忙得人仰馬翻。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顧煊之娶親的吉日。
修葺庭院、粉刷牆壁、準備喜宴等事,讓宋盼兒忙得腳不沾地。人也眼瞧著瘦了。
顧瑾之隔三差五去坐坐,也顧不上說幾句話。
有日正巧碰到了宋盼兒得空,就拉著顧瑾之:“今日的中秋節,還是你們姐弟仨的生辰。咱們一處過。”
“這可說不好。”顧瑾之道,“太后娘娘若是不宣我們進宮,定跟著你們一起過的。但我瞧著那意思,太后娘娘是巴不得有個時機,讓我和孩子們都進宮去陪她老人家。”
宋盼兒眼眸微黯。
也許明年的中秋,顧瑾之就要回廬州了。
再想過個團圓節,就難了。
“那另說吧。”宋盼兒歎了口氣。
顧瑾之轉移話題,問她:“煊哥兒的新房,安置好了不曾?”
“都安置好了。”宋盼兒愉悅道,“可要去瞧瞧?”
自從立秋後,又下了幾場雨,京城一改盛夏難耐的酷熱,添了幾縷涼意。吹在臉上的風,不再是燙的。
顧瑾之也熱衷於到處走走。
肚子大了,她雖然經常會腰酸,荷爾蒙也面臨失控的狀態。但到處走動,能轉移她的注意力,人也舒服些。
“好啊。”顧瑾之答應了母親。
顧煊之的新房,在內院後花園的東邊,和正院東西相隔。
宋盼兒覺得,隔得比較遠,婆媳關系會更加融洽。
非要住得那麽近,孩子們不自在,宋盼兒也不自在。
這點,顧瑾之很讚同。
兩人去了煊哥兒的院子。
院子取了個名字,叫雙羽閣。
雙羽閣三個字,遒勁有力,銀鉤鐵畫,顧瑾之的父親和弟弟都沒有如此筆力。
她便問母親:“這塊牌匾,是誰的手筆?”
宋盼兒笑,道:“屬你眼尖。這是你爹爹托秦梅卿寫的。秦梅卿的字好,給皇上開方子,皇上看了便說,這滿朝文武的字,秦梅卿的字能入他的眼,還讓秦梅卿給晉王校校筆鋒呢。”
顧瑾之倒不知道秦梅卿的筆力,已經如此長進了。
從前她見過秦梅卿的字,並沒有這麽好。
“秦叔叔是越來越好了。”顧瑾之感歎。
她想到了當年在延陵府遇到的那個中年人。
他有點憨厚,不夠自信。他飽讀醫書,一身好醫術,卻從來不敢大膽用藥,得個了醫術平常的名聲。
如今,他的醫術在京城聲名鵲起,一聲神醫也當得起。有了自己的藥堂。更苦練了一手好字,更得皇帝的喜歡。
“他如今在皇上跟前當紅,太醫院的提點。遲早是他的。”宋盼兒笑道,“他也有良心。逢年過節。少不得來看我們。這麽多年,從未落下過。到了你祖父的忌日,他也要去上杯薄酒。”
宋盼兒頗為唏噓。
顧瑾之笑了笑,道:“當年和他來往,便覺得他是個有良心之人啊……”
母女倆說著,就進了院子。
院子迎面是面兩人高的油彩壁影,穩穩矗立。擋住了視線。
繞過壁影,才是五間正房。
兩面的廂房,都是紅漆大門,落了重重的銅鎖。
道路兩旁。種了矮矮的冬青樹。
而正屋的簷下,養了幾隻雀兒,小丫鬟正在投食。
在屋子裡打掃的丫鬟婆子們,紛紛過來行禮。
“都忙去吧,我這裡不用服侍。”宋盼兒滿面堆笑。心情極好。
她和顧瑾之屋前屋後看了遍。
“怎樣,和我那邊相比如何?”宋盼兒問顧瑾之。
“各有千秋。”顧瑾之笑道,“這院子別致得緊,又緊挨著南花園,很是有趣。煊哥兒媳婦一定會喜歡的。”
南花園種了各種花樹和果樹。像桃樹和梅樹就各佔了一大半。
剩下的,還有幾株丹桂樹、幾株槐樹、幾株梨樹。
春夏秋冬,各有特色。不是碩果滿枝,就是花蕊飄香。
宋盼兒就笑,對自己的安排很是得意。
煊哥兒的親事,是宋盼兒心頭第一件大事。
她現在整日盼著兒媳婦早點進門,好抱孫兒。
回去的時候,顧瑾之也把三公主擇婿的事,說給了宋盼兒聽。
宋盼兒一聽,就怒從心中起,道:“這袁家,真是癡心妄想,居然打起了尚公主的念頭。他們家是什麽門第?若不是出了個袁裕業,就是個低賤的商戶。如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反而這麽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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