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義父林翊,就住在王府的外院。
這些年,義父除了每個月抽出五天的功夫去鄉下行走,給百姓免費看病之後,就是在府上,教燕山知識和醫術。
義父住的院子,在外院的東花園內。
那院子叫逸景院。
逸景院總是靜悄悄的。
燕山快步奔過來,擾亂了院子裡的平靜。
林翊在窗前分藥,他有一味藥需要製出來,這是王妃前日吩咐的。王府的藥,都要經過林翊的手。王妃醫術雖好,卻不擅長製藥。
腳步了凌亂又倉促的腳步聲,林翊微微抬頭。
透過窗欞,庭院已經是昏暗顏色,夜幕落了下來。
林翊看到了急匆匆的燕山。
燕山平素穩重,若不是急事,他不會跑得這麽快。
林翊就放下了手裡的藥材,拍拍手,出來見燕山。
“怎麽了?”林翊見燕山滿臉陰晦,一頭大汗的,問他。
燕山卻沒有回答。
他喘了幾口氣,看了眼林翊,反而不知如何啟齒。
林翊讓他坐下。
小書童上了茶。
林翊坐在燕山對面,問他:“這麽晚跑來,是誰生病了,還是你哪裡不舒服?”
燕山的心情,已經鎮定了幾分。
想知道答應的那份急促。也慢慢平淡了下來。
燕山勉強露出幾分笑容,道:“沒有誰生病,我也好著呢......”
他難以啟齒。
“說吧,什麽事?”林翊又道。“咱們父子間,還不如客套嗎?我聽說,這幾日府上亂糟糟的,可是有了大事?”
自從晉王來到府上,府上的氣氛就嚴肅起來。
處處都在警備著。
林翊雖然不怎麽出院門,卻也隔三差五早上出去溜溜,沿著街道走走。這是他的習慣。
所以, 他看到了王府戒備森嚴,就問了朱仲鈞什麽事。
朱仲鈞告訴了他。
如今看在燕山,定是有為難之事。
“......今日。簡王世子爺到了廬州,像尋仇的模樣。我問了我娘,娘說了些往事。我突然想起來,當年我跟著我娘,去簡王府吊祭。那個思柔郡主,好似說了句什麽話。”燕山慢慢道。
這個,林翊知道。
那次,燕山回來就問林翊,什麽是野種。
燕山也嚇壞了。
因為這個,林翊才決心帶著燕山出去走走,免得他將來怯懦。
“什麽話?”林翊故作不知。
有些話。就是心裡的刺,說出來反而叫人心裡不踏實。
像燕山的事,簡直空穴來風。
除了朱仲鈞夫妻,就是林翊最清楚了。
當年,是林翊幫顧瑾之保胎的。
“那個思柔郡主,說我是野種。”燕山語氣幽幽。“義父,這是為何?難道有什麽傳言,說我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兒子嗎?”
十六歲的少年,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痛色從眼底傾瀉。再也壓抑不住。
“燕山啊,你就是你父親的親骨肉。”林翊道,“若是有人說三道四,那是心懷不軌。你還記得我當年告訴你,為什麽思柔郡主要罵你是野種?”
燕山有點模糊了。
林翊教過他很多道理。
“......汙言穢語,叫人心亂,這是比利劍還要傷人的武器。”林翊道,“你貴為王府世子,將來風言風語更多,難不成你都要聽進去?”
林翊說到這裡,語氣有點硬。
燕山臉一紅,尷尬垂頭。
可是他心裡,仍留下來痕跡。
他就想知道,到底為什麽。
“......你娘懷著你的時候,動了胎氣。”林翊見燕山仍有點沉悶,就跟他解釋,“你早產而生,你是知曉的。等你們回京之後,有人見你活潑健康,無災無病的,懷疑你並非早產。你爹娘在京裡,受太后娘娘寵愛。樹大招風,自然有人心有不甘,傳出來流言風語中傷你們!你若是也懷疑,真辜負了你娘生養你一場。”
而後,他把顧瑾之當年辛苦保胎的事,一一說給燕山聽。
林翊是顧瑾之的保胎大夫,他最清楚細節了。
燕山漸漸聽住了。
他有點羞愧。
“義父,是我不對。”燕山最終道,“您別告訴我爹娘,免得他們傷心。我以後不再胡思亂想了。”
林翊點點頭。
燕山從逸景院離開的時候,眉頭不經意又蹙了蹙。
這件事,到底在他心裡留下來痕跡。
他又覺得,自己多疑,對不起母親,就不敢再想。可這些痕跡,想要拂去也需要時間。
燕山把這些怪念頭丟在一旁,又去了外院。
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去大門口問了問,得知父親和二弟還沒有回家。
母親已經很著急。
燕山就進內院,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還沒有回來。只怕是想把南昌府的人,安置在旁的地方......”
顧瑾之倒也沒有太擔心。
廬州是朱仲鈞的天下,他不會有事。
“擺膳吧。”顧瑾之道,“咱們先吃飯。”
一旁的彥紹和彤彤早已餓了。
*****
☆、第538棋子
顧瑾之帶著孩子們吃了晚膳。
彤彤不停的問:“娘,爹爹和二哥呢?二哥總是跟著爹爹出去玩,不帶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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