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陳奏朱仲鈞犯了淫居,絕對是計劃的前奏部分。
朱仲鈞是王爺。太后最喜歡的小兒子。就算沒有太后,皇帝為了皇家顏面,也不會讓朱仲鈞枷號示眾三個月的。
可身為皇帝,又不能公然藐視律令。
律令是幫助皇帝,管制臣民的。
他自己都不顧了,以後誰還遵從律令,到時候受害的。還是皇權。
在這件事上,皇帝無法替朱仲鈞開脫。
可枷號示眾又不可能。
皇帝可能會遵循先例,用其他的法子來代替枷號示眾。
用什麽法子?
這才是朱仲鈞最擔心的。
皇帝雖然不想朱仲鈞丟了皇家顏面,也不想朱仲鈞娶顧瑾之。
而顧瑾之又是皇帝賜婚的…….
皇帝可以拿著這件事做文章。可謂光明正大,只怕太后也阻攔不了的。
“……寧席壞了我的大事。”朱仲鈞道。“他若是沒有和千蘭偷情,我就可以矢口否認和千蘭有關系。如今,只有讓千蘭消失,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顧瑾之沉默著。
“千蘭一死,雖然死無對證,卻也坐實了你心虛。若是有人不甘。乾脆告你殺人滅口,你只怕連爵位也要搭進去的。”顧瑾之道。
“放心。”朱仲鈞道。
放心,他能做得乾淨……
顧瑾之苦笑了笑。
朱仲鈞睥睨她:“不高興了?”
“並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應該高興嗎?”顧瑾之答,“我……不反對。”
反對不反對,這種立場。
高興或者不高興,是種心情。
很多時候,這兩件事相互矛盾。
生存下去,就要在這種矛盾裡掙扎。
朱仲鈞不知道情況會變成什麽樣子。他要先下手為強。
他叫了跟著他上京的侍衛首領陳鼎文,給廬州寫封快信。
“就說。京裡的人說我跟千蘭淫居,讓寧大人把千蘭送上京城,給刑部驗明正身。我清楚記得,我和千蘭不曾有私情的,以證明我的清白……”朱仲鈞對陳鼎文道。
陳鼎文是寧席的親信。
寧席和千蘭之事,雖然做得隱晦,卻有蛛絲馬跡露出來。
陳鼎文在王府那麽多年,就是沒有撞見過,也聽說過。
他臉色大變。
他道是。
朱仲鈞點點頭。
他把千蘭的事,交給了寧席。寧席為了保全他的聲譽,會不惜讓朱仲鈞背上殺人之過。
沒關系,朱仲鈞不怕殺人之過,他只怕千蘭活著……
寧席總是自作聰明。
他會替朱仲鈞把事情辦妥。寧席知道後,千蘭必死無疑的。
這件事,不需要朱仲鈞親自動手。
他只需要應對千蘭死了之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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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禦史王獻的上奏,心裡甚煩。
他是不可能讓朱仲鈞枷號示眾的。
枷號示眾是恥辱的刑罰,還要三個月。到時候,皇帝的臉、太后的臉和朱仲鈞的臉都丟盡了。
朝臣都聰明。
他們不顧生死和皇帝爭,有些為了名,有些為了利,可他們不會傻傻的,只為了皇帝丟臉。
君辱臣死!
朝臣可以和皇帝意見相左,卻不會讓皇帝丟臉。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告朱仲鈞這麽件事。
這事,背後有人指使的。
目的是什麽?
禦史王獻此人,生性狂狷。
他明面上,既不投靠譚家,也不依靠薑家,更不靠顧家。
他曾經彈劾過顧延韜七八次,薑梁五六次,更別提譚家了。
他就是個刺頭。
皇帝拿不準,他這次是自己秉公而為,還是背後有靠山。
身為君主,用人不疑,皇帝素來不去亂猜忌大臣背後的勢力。他會去查證。
他曾經就查過王獻多次。
王獻是很乾淨耿直的。
皇帝愁眉不展。
“……陛下,坤寧宮的常順來了。”劉術進來稟告。
常順是坤寧宮的太監。
皇帝讓請進來。
“皇上,太后娘娘聽聞,今日早朝。有人彈劾說,廬陽王犯淫居……”常順跪下,對皇帝道,“太后讓奴婢來問,皇上和內閣如何處理廬陽王。得了消息,告訴她老人家一聲。”
皇帝心頭大震。
早朝結束不久,身處深宮的母親。已經知道了早朝的內容。
這麽多年來,就連皇帝新政的初期,太后都謹記內宮不得乾政,從來不過多問一句。
原來她都知道。
這麽多年來的信任。讓皇帝心裡起了深深的愧疚!
他不該惦記顧瑾之,讓母親傷心的。
“擺駕。朕要去坤寧宮!”皇帝起身。
皇帝的玉輦到了坤寧宮,太后迎了出來。
她臉上強顏歡笑。
等內侍們都退下,太后的笑臉就冷了。
“哀家聽說,朝中有人和仲鈞過不去?”太后沉聲問皇帝,“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太后懷疑是皇帝授意的。
皇帝就知道會造成這等誤會。
他忙解釋:“母后。朕哪裡知道是什麽意思?”
他仍覺得含糊其辭。想到母親給他的信任、對他的疼愛,為了他的隱忍,他直言道,“這件事,朕不知道,不是朕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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