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一直在這條街上廣結善緣。
聽聞梁氏要免費,不少人就去了那邊。
顧氏這邊,就清閑了下來。
到了晌午的時候。司箋幾個餓得饑腸轆轆,就等著時辰吃飯。
“大夫。大夫……”門口突然有人急急喊道。
然後兩個男子,架了個幾乎昏厥的人進來。
這三個人衣著皆是長衫,頭戴方巾,是讀書人。
“大夫,快來瞧瞧。”為首的男子急急道。
被他們架起來的年輕人,神志不清。
正好顧瑾之在大堂,就忙道:“快讓他坐下……”
她叫貴兒搬了太師椅,給這位病家坐。
同伴將他抬到太師椅上,可這位病家,根本就坐不穩,他全身都軟了。
“小夥計,大夫呢?”個子比較高的男子問顧瑾之。”
“我就是。”顧瑾之道。
那兩個同伴,就錯愕看了眼顧瑾之,目光裡帶著幾分難以置信。而後,又是那個高個子的,問道:“你們這裡,沒有其他大夫嗎?”
那樣子,想要走似的。
“我先瞧瞧吧……”顧瑾之已經坐了下來。
梢間裡,老爺子還有兩位病家要看。
那兩個同伴雖然還想說什麽,卻也保持了幾分禮貌,讓顧瑾之給病家診脈。
病家的臉通紅,渾身炙熱,正在發高燒。
顧瑾之給他取脈,他的脈數而弦洪,這是熱極之證。
取脈完畢,顧瑾之又讓看了看舌苔。
病家的舌苔黃膩,而舍底鮮紅,的確是熱極。
這病家病成這樣,病情太過於險重,甚至危急。這病一個不慎,就要死人的。
熱已經深陷於裡。
此侯死者多。
“是不是暑溫發熱,大夫開了生石膏、竹茹等大涼之藥?”顧瑾之問。
這病跟當初常五的肺癰相似。
都是體內熱太盛,大夫卻沒有清泄,反而用大涼的藥去壓。熱毒不僅僅解不了,卻深陷血裡,造成危急之證。
高個子同伴連忙點頭:“正是正是。”
“是不是梁氏藥鋪看的?”顧瑾之又問。
上次常五那病,也是被梁氏的大夫那麽治,手段如出一轍。梁氏藥鋪的那位坐堂先生,治療發熱,似乎必用大涼之藥,以圖見效之快。
卻不分情況……
病家的同伴錯愕不已,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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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節燙手
顧瑾之說出了對方的用藥,甚至說出了對方先前是哪位大夫,讓人對她刮目相看。
這位病家姓魏,祖籍溫州,是今年參加科考的舉人。
春闈落第之後,因為路途太遠,就懶得回鄉,乾脆在京裡結伴住下,等待三年之後的春闈,想再試一次。
如今,他們幾個都在西大街的孫氏書局選書,換些銀兩度日。
這兩位同伴都是舉人,和病家是同鄉。
其中的高個子同伴姓吳,平時最喜歡看雜書,連藥書他都略讀過,又博文廣記,對岐黃之術粗略知曉。
“這位小先生,他還有沒有得救?”吳舉人問顧瑾之。
他們方才去了梁氏藥鋪,梁家的坐堂先生給魏舉人診脈之後,連連搖頭:“沒造化了,此侯九死一生。老夫手裡,不出死人。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就把他們哄了出來。
九死一生呢。
看魏舉人燒成這樣,神志不清,的確可怕。
吳舉人和另一位同鄉把魏舉人從梁氏藥鋪抬出來,不知如何是好。梁氏藥鋪卻出來一個小夥計,很有良心的悄悄告訴他們:“抱到西頭的顧氏善藥堂去看看,他們那裡的大夫仁心仁術……”
不知道是真的有良心,還是想讓病家死在顧氏……
吳舉人和同鄉也沒有多想,抱著一線希冀,將魏舉人送到了顧氏這裡。
顧瑾之沒有回答吳舉人的話,而是往病家胳膊上摸了摸。
病家很瘦,因為是書生,整日讀書不運動,體質不好。又熱毒深陷血裡,拖得太久,只怕救活過來很難。
一個小小的熱感冒。用藥稍微不當,就能擊垮他。
這種極熱之證,多半是救不活的。
對方體質天生羸弱。
顧瑾之咬了咬唇,半晌都沒有回答吳舉人的話。
“我來瞧瞧……”不知什麽時候,老爺子已經站到了顧瑾之身後。見顧瑾之素來自信,今日卻一反常態,也知道病情棘手。
顧瑾之回神,忙起身,將位置讓給了老爺子。
老爺子坐下來診脈。
病家的脈,數而弦洪。三部直行,這是熱極之症。
此症候的病家,體內有大熱燥熱。卻因原本陰虛。導致身子無法承受寒涼之藥。
寒涼之藥本是降熱的,卻把這陰虛的病家氣機閉塞。
氣機得寒閉塞,熱邪就陷而不透,反而將熱毒逼到了血裡。
這下子,熱不能降。又不能再添寒涼之藥,且又病入膏肓……
老爺子收回了手,對病家的同伴吳舉人道:“請略微坐坐……”
然後給顧瑾之使眼色,讓她到梢間說話。
“暑溫極熱之證,九死一生。”老爺子道,“你可有法子治他?”
顧瑾之也沒什麽把握。
這樣的急症。在前世的時候,都是直接送到西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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