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刻關注她身邊有沒有其他男人出現。
他跟當初的錢詹一樣,非常警惕的保護著她,讓她緩慢成為他的所有。
後來,他們的相親,也在朱仲鈞的計劃之中。
顧家需要朱家的政治勢力,朱家也需要培養一些新鮮的血液,而顧家非常有潛力。
朱仲鈞不是家裡的長子,他的婚姻沒那麽重要。
結婚之後,他從來沒跟顧瑾之說過他對她的感情。
好幾次試圖說的,只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佔有欲作祟,跟愛不愛的沒關系。
那時候整日忙著和父親鬥、和二伯鬥,要爬上去,要生存,就把朱家的人全部踩在腳下,讓他們好好聽話……
得到了顧瑾之,她在朱仲鈞的心裡,就被現實和生活擠到了角落裡。
而後那麽多年,直到現在,朱仲鈞經常反問自己,假如換一個女人,他願不願意和她結婚、生子,願不願意把心裡丁點的角落留給她?
他想,他做不到。
他的心都被現實折磨得生鏽了。
顧瑾之只是顧瑾之,不管她佔了大多的位置,她都無可取代。
“王爺,天快晚了。咱們再不回去,就要趕上宵禁。”朱仲鈞想事情出神的時候,身邊的護衛走過來,小聲提醒他。
朱仲鈞也一下子回到了現實。
他茫然看著漫無盡頭的麥田,想著即將要離開京城和顧瑾之,當初那種感覺,頓時又回來了。
他和顧瑾之是重生的,理智是可以控制的,感情卻不能。
他也在經歷著年輕時的感情……
“回去吧。”朱仲鈞道。
他翻身上馬,慢悠悠回了城。
回來之後,他沒有去找顧瑾之,而是去了外院歇下。
顧瑾之也沒有找他,她仍在為她祖父的去世而傷心,心無旁騖。
——*——*——
☆、第265節不舍
三月的京城,仍是冷,寒風瑟瑟,不似江南的春光明媚。
顧瑾之對祖父的思念很執拗,不肯停歇。她心裡清楚,祖父也不會再與她相見。
越是這麽想,越是深陷,難以自拔。
整個家裡,大約只有她傷心這麽久。
前世爺爺離開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兒子榕南,心裡有了個寄托。可是現在,這世上,包括母親宋盼兒,都不能取代恩師祖父,成為她的支柱。
她不看書,不寫字,整日繡花。
繡得又不好。
祝媽媽對宋盼兒說:“姑娘拿著針線裝樣子,就是怕咱們跟著擔心。”
這話足以形容顧瑾之的狀態。
她就是拿著針線裝裝樣子。
宋盼兒很著急。
她自己勸了顧瑾之幾次,顧瑾之心不在焉的答應著。宋盼兒想起前幾年沒有跟她祖父學醫,她也是經常一個人發呆。
那模樣,放佛什麽都跟她沒關系。
如今又這樣,叫宋盼兒很害怕。
她怕顧瑾之憋壞了。
她的擔心還沒有緩過勁來,又聽說朱仲鈞這個月十五就要回廬州了。
“你要走了?”宋盼兒錯愕,問朱仲鈞。
朱仲鈞說是。
“哎呀,那瑾姐兒怎麽辦?”宋盼兒急了,就脫口而出。
朱仲鈞總在這裡,還能陪著顧瑾之玩玩。如今他也要走了,顧瑾之連個玩耍的人都沒了,豈不是更差?
“母后說,我明年回來娶小七。我還是會回來的。”朱仲鈞非常堅定的對宋盼兒道。
宋盼兒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道:“是,王爺還會回來的。”
轉眼間。就到了三月十四。
時間飛逝般。
朱仲鈞眼瞧著自己要離開了,而顧瑾之還沉浸在她的情緒裡,心裡很惱火。
十四那日,他一整日在顧瑾之的院子。
顧瑾之卻不和他說話,一個人埋頭做針線。
晚飯也沒有去上房吃。
丫鬟們端了飯菜,朱仲鈞陪著她用了膳。
等丫鬟眾人將碗碟撤下去,顧瑾之又回裡屋做活計。
朱仲鈞就跟了進去。
祝媽媽和霓裳幾個都知道朱仲鈞明日就要走,兩個小人兒只怕也有些貼心話要說,就沒有進去打擾他們。
裡屋只有顧瑾之和朱仲鈞。
朱仲鈞坐到了顧瑾之對面的炕上。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針線。
顧瑾之這才抬頭看她。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跟我道個別?”朱仲鈞語氣不善。
顧瑾之則怔愣了下,問道:“今天已經十四了嗎?”她有點不安,站起身道,“我還以還早呢。什麽也沒有替你準備……”
朱仲鈞的心倏然就軟了。
他拉過顧瑾之,讓她坐到了自己身邊,柔聲道:“沒事,沒事。你不用準備什麽,你娘親都叫人打點好了。”
頓了頓,他又問,“你有沒有舍不得?”
顧瑾之看了他一眼。
朱仲鈞目光灼熱看著她。
“有啊。”顧瑾之道。“兩年了,每日都混在一起,像念初中時候似的,當然舍不得。”
朱仲鈞就笑。
他眉梢飛揚。旖旎俊逸。
“很好。”朱仲鈞道,“你還算有心。”
顧瑾之也笑。
她問朱仲鈞:“你舍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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