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陵府的時候,錢是宋媽媽和海棠管著的。
足見,夫人最信任誰,才會讓誰管錢。
既如此,她和慕青較什麽勁?
芍藥心裡倏然就輕松了不少,也覺得慕青不那麽可惡。
她拿了些,先給夫人過目,再給了司箋。
司箋領了錢去了。
下午日頭偏西,宋盼兒在歇覺,顧瑾之和煊哥兒、朱仲鈞在東次間炕上寫字,司箋才回來。
顧瑾之進內室看了眼,宋盼兒還在睡。
她沒有吵醒母親,隻讓司箋上前,問他打聽出些什麽。
“蔡平最得二老爺喜歡,這是真的;慕青的哥哥好賭,兩個月前輸錢差點被打死,也是有的;蔡平喜歡慕青,說他們青梅竹馬,也是真的。他老婆沒死的時候,他就總說要討慕青做二房,他老婆是個軟麵團,丈母娘卻潑辣,還上門打過慕青一回,府裡主子下人們,都知道有這麽回事。
只是慕青素來正經,又一味服侍大夫人,從來不想出門聘人的,也不跟小子們半句玩笑,就沒人敢提。底下人說起慕青,穢言穢語的,不太好聽。兩年前蔡平的老婆跳了井,也是真的。他老婆的娘欺軟怕硬,不敢找蔡平,又疑惑是慕青做了狐狸精,攔著她打了一回。大夫人問慕青,慕青又不認。聽說因為這些,大夫人也疑惑慕青作怪,就不甚待見慕青了。”
☆、第116節火眼
司箋略微坐了坐,等宋盼兒醒來,又把自己打探到的,跟宋盼兒說了一遍。
宋盼兒眼睛裡就噙了怒。
“畜生!”她罵蔡平。
過了一會兒,氣方才歇了。
司箋出去打探消息,也沒花二十兩銀子。
剩下的十六兩,他依舊還給了宋盼兒。
宋盼兒讓他拿著:“再去悄悄訪幾日,消息確實了再告訴我。”
司箋道是。
在耳房那邊,念露換了身衣裳,將自己月例攢下來的二十多兩銀子,用藍籌布包袱裹了,往慕青房裡去了。
慕青向裡躺著,聽到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問:“誰啊?”
聲音濕濕,像是哭過的。
念露就低聲說了句:“慕青,是我,念露。”
慕青這才連忙起身,給念露開了門:“念露姐姐,快進來。”
她的臉都花了,淚痕才去的。
看到念露手裡的包袱,慕青不解何意。
念露已經不客氣的坐到了她的炕上,又招手讓她也來坐下。
慕青微惑。
念露解開包袱,把銀子攤給慕青看:“這些呢,是我月例的銀子,還有些是夫人賞的,夫人那邊有帳可查的,來歷乾淨。我留了些,這些借給你使。等以後你慢慢還我……”
慕青心裡大震,眼睛澀得厲害。
她不慣於人前落淚。
在夫人說面跪著說那些心酸事,她都忍著沒哭。
此刻,眼睛有點濕了。
她忙斂了心緒,道:“姐姐,我暫時不用這個……”
“別跟我客氣。”念露道,“先還了那個惡霸的錢,保住自己要緊。夫人將來定會為你出氣。我們夫人啊。最恨有人給她身邊的人氣受……”
“不不。”慕青推了回去,道,“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一時半會兒也還不了。萬一姐姐有事需要用錢,難道再去借?姐姐留著傍身的錢,我萬死不敢受的。”
念露就笑了笑,又把錢推了過來:“我爹娘和兩個哥哥,都在夫人南邊陪嫁的莊子上管些小事,他們不需要我接濟。我還有好些錢,存在宋媽媽那裡。她這次上京。定要帶給我的。等宋媽媽來了,我再給你三十兩……”
慕青的心倏然就軟了。
她背過身子,用手捂住了嘴。眼淚就打濕了眼眶。
“別哭別哭。”念露也被她帶累得濕了眼睛,“一處做事,就是緣分。你把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處置了,以後安心服侍夫人……”
慕青沒有再拒絕。
她起身給念露福了身子:“姐姐,大恩大德…….”
後面的話。哽咽難以言語。
晚上,芍藥也知道念露和慕青說了半日的話,就問她和慕青說了什麽。
念露悄悄被慕青的事,說給了芍藥聽。
芍藥也惻然。
她身上也有帶過來的五十多兩銀子。只是,她向來和慕青不和,貿然拿給慕青。慕青會不會覺得她是看熱鬧或者可憐她?
要是這樣,就辜負芍藥的心,還惹了一肚子氣。
芍藥半晌沒有開口。
後來她想。夫人定會出頭的,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裝不知情好了,免得慕青更加尷尬。
一連幾日,大家照舊服侍。
宋盼兒也沒有再提慕青的事。
到了五月二十。事情已經打聽得非常清楚:那個叫蔡平的,的確是因為心裡不甘。非要把慕青弄到手為止。
到底是喜歡慕青還是氣不平,一目了然的。
他還說慕青和他私定終身。
慕青十三歲就去了大夫人那裡。
說十三歲的孩子和男人自私終身,也著實可笑。
不論慕青有沒有,蔡平毀約娶妻在先,又糾纏威脅慕青在後,這個人就是個混帳東西。
他老婆也是被他逼死的。
宋盼兒心裡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就把慕青叫來:“我知你所言皆屬實。我已經叫人拿了五十兩給蔡平,還了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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