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萼隻得道好,跟顧瑾之去了隔壁的梢間,請她看病。
他們在梢間大約說了兩刻鍾的話,出來之後,寧萼一臉的憤怒。臉都黑了。
顧瑾之神色平靜如常。
寧夫人等人都好奇不已。
寧萼再也不想坐了,給顧延臻拱了拱手,就對眾人道:“我約了川寧伯吃酒。先告辭了。”
寧夫人錯愕,心裡大罵寧萼,好好的發什麽瘋。
顧延臻也微訝。
寧萼已經甩袖而去了。
宋盼兒大怒,心想哪有這樣做客的?
又不是顧家貼上去巴結寧家的?
既然是他們先來拜訪,怎麽這態度?
她重重冷哼。
這一聲冷哼。讓寧夫人忐忑不已。她是個和軟靦腆的女人,平日裡相處的幾位夫人,也是溫柔敦厚之輩,像宋盼兒這樣人前發火的,她還沒見過。
一時間,她臉通紅。
宋盼兒卻已經起身。道:“寧夫人,我懷著孩子,身子不濟。先去歇了。”
然後也故意一甩手,讓顧瑾之攙扶她進內室,把寧夫人擱下。
寧夫人一下子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她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呢,
顧延臻隻得尷尬著,讓丫鬟們送寧夫人和寧家的小姐少爺出門。
臨走前。寧夫人還想問廬陽王寧席的事,廬陽王卻也轉身。跟著顧瑾之和宋盼兒進了內室。
寧夫人心裡大驚:顧家把廬陽王哄得這樣好,好似他們家自己的孩子一樣不避嫌。
已經鬧翻了,寧夫人隻得先告辭。
她的女兒寧萱、寧東跟著她,由丫鬟帶領著,出了顧家的大門。
上了宜延侯府的馬車,寧夫人臉也沉了下來。
十五歲的寧萱對母親說:“一家子上不得台面!聽說他們一家人是從鄉下來的,前幾日在坤寧宮見了顧小姐,還不覺得。如今瞧著,果然不假的。粗俗又不懂禮數,娘別為了他們動氣。這樣的人家,何必自降身份來拜訪?”
“娘哪裡是要拜訪他們?”寧夫人苦笑,“只是想找廬陽王,問問你大哥之事。哪裡知道,受了這樣的氣。你說得對,這樣的人家,真真沒有教養。”
“太后還那麽喜歡顧小姐,也不知道她給太后灌了什麽迷魂湯!”寧萱冷嘲道,“京裡其他人家說起廬陽王準妃,都莫名其妙。誰家不想把女兒嫁給廬陽王?偏偏讓顧家佔了這樣的便宜。”
寧夫人輕輕歎了口氣。
她也覺得無辜。
原本來拜訪顧家這等白衣門第,就是自降了身份,傳出去要被人笑話。
如今還把人家嗆出來,要是叫人知道,真丟人現眼。
寧夫人後悔死了。
她哪裡知道,宋盼兒竟然這等潑辣不知事的性格?
“……明日叫人去廬陽王府,請王爺到家裡吃飯,再細細問。”寧萱道,“娘,咱們是王爺的舅家,請王爺吃頓飯,哪裡就犯了大忌?”
寧萱到底年紀小,不懂朝中忌諱。
“我也是這樣想,可你爹爹說得很嚴重。”寧夫人也不懂,她道。
只是,她對寧萼言聽計從,也不敢違背丈夫。
“爹爹總是危言聳聽。”寧萱笑著道,“娘,咱們明日就請了王爺來,問問他大哥的事。爹爹要是不同意,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
寧夫人被女兒說的有點心動。
回到了家,寧萼尚未回來。
直到夜裡快要起更的時候,寧萼才從外頭回來,一臉的晦氣。
寧萱嘴巴上厲害,心裡跟她娘一樣,怕寧萼的。
見父親一臉不高興,立馬就腳底抹油溜了。
寧夫人陪著小心,給寧萼寬衣,問他:“這是怎麽了?外頭哪裡給了侯爺氣受?”
寧萼就很煩躁。
他重重哼了一聲。
寧夫人又問:“還是孤家小姐說了什麽不中聽的?”
寧萼就冷哼,道:“顧家真是不知所謂!削尖了腦袋想要巴結我。可作法也忒叫人惡心!”
寧夫人心裡愕然,忙問怎麽回事。
寧萼讓她先把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們遣了出去。
等只剩下寧夫人的時候,寧萼才道:“那小蹄子說我什麽陽氣虛。我說,我素來重保養,從來就不覺得虛。她就說什麽上下各空虛了一半。因為上下仍是平的,所以趕緊不到。若不用藥,就會癱瘓。她先笑我身子被酒色掏空,又嚇唬我癱瘓,其心可誅!”
寧夫人一下子變了臉。
“侯爺,大夫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寧夫人大驚失色,“侯爺房裡。年紀的姨娘又多,說若虛,也是有的。”
“胡說!”寧萼大怒,“你也信這話?我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哪裡就虛?我從元寶胡同出來。特意去了問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和太醫,個個說我面色紅潤,陽氣豐盈,腑腎健康。
那小蹄子定是知我府裡姨娘多,哄騙我。隨便用點什麽藥,治好了就是她的功勞。然後就攀上了咱們家!因為咱們家是太后的娘家,多少人家想攀上了,我原也不計較。只是她這番作為。拿我的身子賭咒,真真可氣又可惡!”
寧萼好色,他最怕自己的身子出了問題。
偏偏顧瑾之說他身子陽氣不足,要戒酒色,於是他諱疾忌醫。惱羞成怒。
寧夫人的心,半晌才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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