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了那些煉丹術士的卷宗,除此之外,暫時還未發現其它不妥之處。”衛敬如實答道。
衛韞扯了一下唇角,眼眉未動,卻有幾分譏諷,“便由他查。”
說到底,煉丹一事,也是衛韞不想接手的一件事。
這吳孚清能接了這差事,倒也算給他減去了幾分麻煩。
即便,這吳孚清,本就是啟和帝安插在他身邊的一個麻煩。
彼時,門外忽有頭戴漆紗籠冠,身著深色衣衫的宦官弓著身子,走了進來,在看見衛韞的那一刻,他更伏低了身子,道,“國師大人,信王來訪。”
信王趙正榮?
衛韞微怔,隨後眼中便多了幾分深意。
“退下吧。”他頷首,對那宦官道。
那宦官應聲稱是,連忙行禮,躬身後退至門口處,方才轉身離開。
“大人,信王如此毫不避諱地來找您……怕是,目的不純。”衛敬皺起了眉頭。
衛韞如何不知這信王打的是什麽算盤?
這偌大一個皇宮,布滿了多少人的眼線?而在這樣一個敏感時期,信王此時這般毫不避諱地出現在佔星閣中,怎能不引人深思?
啟和帝和太子趙正倓眼裡可都容不得沙子,此刻他們定然已經得到了消息。
而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便不是那麽容易根除得了的。
看來,信王這是想拉他下水。
衛韞起身,道,“走,去見見這位信王殿下。”
在佔星閣周圍,環繞著一汪碧藍的湖水,如一面鏡子般,被其包圍在中間的佔星閣便像是鏡子中間破碎的一塊似的。
在浮橋盡處的花樹旁,衛韞見到了那位端坐在涼亭之中的信王殿下。
他身著靛青錦袍,坐在那兒時,整個人都透露出幾分常年浸潤在戰場之間的肅殺之氣。
他的五官生得並不像啟和帝,卻是像極了他的母后——當今的皇后尤氏。
“臣衛韞,參見信王殿下。”衛韞走上前去時,便對著那位信王殿下微微頷首,算是行禮。
因有啟和帝的旨意為先,除卻啟和帝外,國師衛韞可不用對任何人行以大禮。
故而此刻信王趙正榮見他如此,也並沒有什麽好挑錯的。
於是他便道,“本王冒昧前來,叨擾國師了。”
衛韞面上不顯,嗓音亦是淡淡,“信王殿下言重,不知殿下前來,是有何要事?”
“不過想與國師閑聊幾句罷了。”
信王喝了一口茶,然後道,“多年未曾回到郢都,都快漸忘了這裡的一切,此前也從未見過國師,一時好奇,便過來了。”
信王是在五年前離開郢都去往封地的,而衛韞卻是在兩年多前成為大周朝的國師的,這一次,確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聞中,深受他的父皇倚重的年輕國師。
聽他此言,衛韞便點了點頭,“不知殿下想與臣聊些什麽?”
“國師先坐下。”信王伸手,指向對面的石凳。
衛韞這一坐,便坐了足有三盞茶的時間。
而這位信王殿下也果真如他所說,像是真的來找他閑聊的,和他談的,都是郢都的風土人情之類的閑事。
“信王殿下想和臣說的,難道真的只有這些?”最終,衛韞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信王一頓,看向衛韞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這一次,隻談這些,便足夠了。”他隻說了這麽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衛韞平靜地頷首,並不答話。
是啊,足夠了。
足夠引起啟和帝和東宮那邊的兩方猜忌了。
這個趙正榮,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太子趙正倓要聰明許多。
太子有太傅許地安,這位信王身後,亦有當今皇后尤氏。
那也並非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衛韞原想坐山觀虎鬥,眼下看來,卻是不能了。
這位信王,正一點點地,將他帶入這漩渦中心。
待信王離開後,衛韞便回到了佔星閣的頂樓,彼時,一直被他握在手裡的銅佩忽然散發出熟悉的灼燙溫度。
星盤浮動,聲聲轉動。
女孩兒的聲音像是割破了時空的界限,忽然傳來:“衛韞,早上好呀。”
“已經快午時了。”衛韞提醒道。
“是嗎?”女孩兒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聲音有點迷糊,“今天放假,上午也不用去打工,睡得多了點。”
“打工?”衛韞一時不明其意。
謝桃一直都沒有怎麽跟他提起過自己的生活境況,所以他並不知道,她現在一放假就得打好幾份工的事情。
“你確定你真的不是老爺爺嗎?打工你都不知道,就是出去給人家乾活,賺錢你知道嗎?”謝桃解釋道。
她忽然開始疑惑,“衛韞,你到底住在哪裡啊?”
為什麽他好像對好多現代很平常的事物都表現得很一無所知似的?
謝桃越來越覺得有點奇怪。
她咦了一聲,“你們村裡還沒通網嗎?”
“……”
衛韞更聽不太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他也不打算回答,只是問,“你很缺錢?”
謝桃在床上翻了個身,然後發出人生疑問,“這世上還有人不缺錢嗎?”
衛韞沉默下來,像是在思索著什麽似的。
她似乎生活過得過於拮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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