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沒問。”他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抽出手機來打給她,“看看你手機。”
來電顯示果然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這電話卡上有很多人,都是你過去的同學、同事和朋友。”她還不死心,又問一遍,“你真的不打算聯系了?”
曾經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那個人的號碼,也留存在這張電話卡上。
真要就此斷了聯系,他舍得?
“是嗎?”他似乎完全不關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真要有必要聯系的人,就算現在也可以重新聯系上;其他的,這麽多年都沒有音訊,證明也不是很重要了。”
林舒眉突然意識到,他不記得的事情不止是她。
“卜寒青,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他畫筆掃過紙面,仍舊無波無瀾的模樣:“我應該記得嗎?”
第18章 舒眉酒
“卜寒青,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他仍舊無波無瀾的模樣:“我應該記得嗎?”
她深吸了口氣。
算了。就知道不該問。
“那這卡怎麽辦?”
“你處理就好。”
舒眉被他慪得夠嗆,轉身就走。
陸潛卻跟了上來,“你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做飯!”
兩個人再不對付,也不能在同一個屋簷下不吃不喝餓死吧?
“你做飯啊不錯,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實力。”
他跟著她,一直跟進廚房,好整以暇抱著胳膊倚在牆邊看。
屋裡開了暖氣,他穿著襪子踩在地板上,身上隻穿柔軟的毛衫,逐漸恢復了力量的肌體開始支撐起原本就屬於他的那份秀頎和英敏。
他越來越像出車禍之前的陸潛了,盡管眼睛裡的神采截然不同,但不同的靈魂也還是裝在同樣的身體裡。
舒眉把冰箱門都關得砰砰響,又是水果,又是蔬菜,最後拿了一杯酸奶出來,瞥了一眼——
靠,過期了!
算了,過期也吃不死,面子要緊。
她撕開那杯酸奶,忍不住舔蓋之後才把整杯倒進沙拉碗裡。
“你晚上就吃這個?”
“是啊,抱歉,沒做你的份。”
他昏迷的這幾年不算,以前他值班不在家的時候,她也常常這樣就對付一餐,從沒見他問過。
陸潛朝她走過來,她趕緊下意識地護住碗。
他笑了笑,從冰箱裡拿出雞蛋和一碗剩飯,又拿出方腿和她剛才用剩下的蔬菜,在煤氣灶上起了油鍋。
油熱的時候,他把打好的蛋和切丁的配料分別倒進鍋裡,炒香了,才放飯進去。
他給自己炒了一盤香噴噴的揚州炒飯。
舒眉坐在一旁,默默往嘴裡塞著素到沒有一絲油星的沙拉,炒飯的香氣不停的刺激著她無肉不歡的神經。
“噢,忘了還有這個。”
陸潛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罐子:“這是新買的午餐肉,吃得到瘦肉紋理,特別香。煎來吃,抹點辣椒醬下飯正好。”
鍋還沒撤,他又往鍋底抹了點油,午餐肉在手心裡就切著厚薄合適的肉片,很快就滑下去,傳出滋啦滋啦的聲音,伴隨著無與倫比的香氣。
看著他把煎炸到兩面金黃的肉片夾起來輕輕吹涼,舒眉終於忍無可忍,把叉子哐啷往沙拉碗裡一扔:“你顯擺夠了沒有?”
陸潛的回答是No,因為他把煎好的午餐肉放了一片到她碗裡:“配沙拉也應該正好,你嘗一嘗。”
還有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煮好的一顆白煮蛋,剝好了,對半切開放進她碗裡,慘淡的沙拉一下子豪華起來。
“陸潛……”
“我們不要再為做飯的事情吵架了。”他接過她的話頭,“你不做給我吃,我也總得想辦法填飽肚子。做一人份也是做,做兩人份也是做。民以食為天,我們又是夫妻,我喜歡跟你一起吃飯,這跟我以前是做什麽的不衝突。”
“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
“那你是想說什麽?”
他應該早就看出來,她主動找他,並不是為了那天的爭執。
舒眉緩了口氣,說:“我想邀請一些客人到酒莊來開個品酒會,當做是……慶祝你痊愈出院。”
大概覺得這個由頭實在有點滑稽,她自己都忍不住停頓了一下。
陸潛問:“哪些客人,我認識嗎?”
“趙沛航和他幾個朋友,還有陳老師和她老公。”
陸潛聽到趙沛航的名字就先蹙起眉頭。
“陳老師又是誰?”
“陳若淑,南南北北那對姐弟的媽媽!”
嘖嘖,男人真是薄情,虧得人家當初還想送畫畫的工具給他來著,這才出院幾天,就把人家給忘了。
他噢了一聲:“我以為你不喜歡她,所以不打算再跟她打什麽交道。”
“好端端的,我幹嘛不喜歡人家?”
陸潛兩手撐在流理台上看著她,看得她忍不住抬手摸臉:“我臉上沾到酸奶了?”
“如果你邀請客人來開品酒會,我能幫你做什麽?”
不愧是陸潛,一眼就看穿她的企圖。
“也不用特別做什麽,就……可能要準備點吃的,烤肉、海鮮之類的,配紅酒和白酒的菜都要有一點。”
“你不是有你同學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