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朵朵丟了,我在幫忙找。”
“你在那兒待著別動,我馬上過來找你。”
“先不忙。”舒眉顯得格外冷靜,“你在酒莊和餐廳附近也找找,這兩個地方朵朵都去過,說不定會跑到那兒去也說不定。”
“好。”陸潛答應,又不由擔心,“可你一個人……。”
“你們怎麽都把我當三歲小孩子似的?”
不就懷個孕嘛,現在孕周不大,一切穩定,她還沒到出入都不方便要有人陪著的地步吧?
“舒眉……”
“你不用說了,陸潛。事情分輕重緩急,孩子丟了這麽大的事,就算是陌生人不能坐視不理。我不會在這種時候還耿耿於懷過去的事,亂吃飛醋。”
“我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陸潛的語調也緩和下來,“那你當心一點,我們先分頭找,等下再匯合。有什麽情況隨時電話聯系。”
“嗯。”
舒眉又繞著超市所在的shopping mall轉了一圈,沒有什麽像樣的線索,也沒有找到目擊者。
走到地下車庫的出口時,她看著那個黑洞洞的出口出了會兒神。
朵朵會不會是被直接從超市帶進車庫的車子裡帶走的?
正想著,一輛幻影緩緩駛到她跟前停下,副駕上下來的人將一部手機遞到她面前。
“林小姐,聶先生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聶先生……聶舜鈞嗎?
真夠開門見山的。
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人物,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說有話要跟她說?
林舒眉充滿戒備地接過手機,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身後就是商場側門,有清潔工和安保人員,他們應該不至於拿她怎麽樣。
“你好,我是林舒眉。”
“林小姐,久仰了。”
“不敢,聶先生才是響當當的大人物,怎麽會屈尊降貴來跟我這樣的人打交道。”
“林小姐太謙虛了,就憑你這份臨危不亂的氣度,我也認為我沒有找錯人。”
舒眉深吸口氣:“你到底有什麽事?朵朵不見了,是不是被你帶走的?”
什麽人在國外出差,都是不接電話的托詞。
他不否認,也不生氣,語氣淡然:“想知道的話,到市中心的金鍾公園來一趟,我正好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我為什麽要去?我又不是朵朵的媽媽。”
她從這個強勢的男人身上竟嗅出一點怯懦的味道。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你看一下時間。”聶舜鈞不疾不徐地繼續說著,“還有三十分鍾,我見不到人,就帶朵朵直飛希斯羅機場,今後你們可能都再也見不到她了。也請不要打電話給其他人,如果你有顧慮不想坐我助手的車,他會幫你打一輛車,你上車之前把手機交給他,下車後他會原物奉還。”
“你別這麽自作主張,喂……喂?”
對面已經把電話掛了。
林舒眉氣得牙癢癢,看著面前鐵塔一樣的“助手”,恨恨道:“還等什麽,給我打車啊!”
她把手機扔給對方,上了招手停下的出租車。
市中心的金鍾公園是A市最大的市民公園,平時來來往往的遊人和休閑娛樂的市民很多,早晚高峰時間還有不少白領和學生從這裡經過抄近路,熱鬧得很,倒是個絕對開放和安全的地方。
約在這裡見面,她不用擔憂對方會做什麽手腳。
聶舜鈞考慮得還真周到。
林舒眉一下車,那輛幻影果然已經在路邊等待,車上下來的人將她一路引到公園中央以後,才將她的手機還給她。
天還沒黑,她一眼就看到穿明黃色外套的朵朵,坐在遊樂場的的秋千上啃一串糖葫蘆,旁邊另一個秋千上是人高腿長的大男人,手裡捏著另一款口味的糖葫蘆,寵溺地看著小朋友吃,不時給她擦擦嘴。
這一定就是聶舜均了。
舒眉朝他走過去,他也看見了她,起身跟朵朵說了幾句什麽,才走向一旁的長椅。
舒眉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坐下。
劍眉星目,英氣十足,聶舜均本人比他聲音傳遞出的感覺更深邃沉穩,而且見到他之後才知道朵朵真的不可能是陸潛的女兒。
父女倆的五官輪廓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不需要DNA鑒定,肉眼就可以分辨了。
所以這樣一張臉見過就很難忘記。
林舒眉微微眯眼:“聶先生,我是不是之前就見過你?在慕盛集團打算收購我酒莊的會議上,你坐在湯慕澤旁邊,沒錯吧?”
原來就是他。
一直以來,令湯慕澤突然對她的小酒莊產生興趣、出錢出力恨不能鯨吞蠶食的幕後“黑手”原來就是他啊!
這麽一想,很多事情就能串起來了——酒莊進口的葡萄酒被扣、差點被收購,甚至陸潛的餐廳最近遇到被迫遷址的事兒,大概都跟他有關。
聶舜均笑了笑:“我跟湯慕澤打賭,他說你見到我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我不信,覺得你根本都不會記得在哪兒見過我。看來這回,我要願賭服輸了。”
舒眉哼笑一聲:“沒想到他還這麽看得起我。聶先生,我跟你素昧平生,不值得你和湯慕澤這樣大動乾戈吧?今天既然見了面,是不是也可以請你解釋一下這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