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陽被她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態度蠻橫起來:“不管怎麽說,她現在病得這麽重,你不能不管!”
“我還真就不打算管了。你也姓劉,跟她怎麽說也是沾親帶故有血緣關系的吧?現在該你們盡孝的時候到了,好好照顧她最後這段日子吧,別整天往我身上打主意了。”
她錯身打算進屋,卻被他整個人擋在前面:“就算你不管,也不能讓你爸不管!他們一起過了大半輩子,相當於夫妻兩口子,到了這種時候就想撒手不負責任?”
這邏輯,簡直不能更可笑了。
舒眉坦蕩蕩看向他:“你跟我談責任?你姑媽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被撒手不管的人是我和我媽啊,現在你來跟我談責任?還兩口子呢,他們結婚了嗎?有結婚證嗎?連個手術簽字的權利都沒有,還好意思把這段關系放到台面上來說呢!就算要負責,那也是我爸負責,跟我有什麽關系?”
“那你把你爸的東西還給他,不然他哪有錢給我姑媽看病?”
舒眉一愣:“你倒是說說看,他有什麽東西在我這兒?”
“當然是酒莊!”
舒眉本來不想跟他有什麽衝突,不是怕他,就是自己現在懷著孩子,出於保護自己和寶寶的考慮,能三言兩語把人打發就打發了。
可他突然提到酒莊就實在太無恥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你的胃口可真不小,主意都打到這酒莊上來了!我嫁進陸家負責打理這酒莊的時候,我爸早就離開家跟劉弈秋過了好幾年日子了,這酒莊跟他們哪有半毛錢關系?”
“別裝糊塗,我說的是賀蘭山腳下的那個酒莊!你爸以前在那個酒廠做廠長,後來迫於生計才賣給了陸家的,這事兒我們那裡誰不知道!”
“所以呢,現在就堂而皇之把酒廠當作自己的東西,又想要回去?”
這要真是她爸老林的想法,那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厚顏無恥了。
酒廠是她媽媽賣掉的,就算迫於生計也是她們母女倆,最困難的那個時候他這個做爸爸的在幹什麽,居然還真想著把酒廠要回去?
這都不是可笑了,這是人間荒誕劇。
舒眉懶得再跟此人糾纏,繞過他想開門,卻被他拽住胳膊:“別想著走,我是代表我姑姑來的!幾年前你老公就說好了把酒廠給她的,最後沒有兌現,現在我姑媽她病成這樣,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
這話信息量太大,舒眉沒來得及把驚訝問出口,就聽到身後有人說:“放開你的手。”
是陸潛。
他拉住她另一條胳膊,用了點力,人就到了他懷裡。
“沒事吧?”他輕聲問。
她搖頭。
他把她擋在身後,看向劉宏陽:“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到這兒來,但劉弈秋跟我們非親非故,就算在我們醫院住院治病,也頂多就是醫患關系,你只是她的家屬,卻跑到這裡來騷擾我的家人。再有下次,我就報警。”
劉宏陽忿忿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林舒眉,咬牙道:“你們等著,這事兒沒完。”
瘟神走了,陸潛去交代酒莊的門衛記住這個人,今後不讓他進來,才折回去找舒眉。
舒眉剛跟姚叔通完電話,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
陸潛以為她是受了驚,勸慰道:“不用擔心,我跟門衛也說了,這人再來就直接擋在門口,最近也會增派保安的人手,不會再讓他來煩你了。”
舒眉示意他坐下。
他坐到她身邊,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意外感覺到像波浪似的一陣動靜,有些驚喜:“小家夥跟我打招呼呢!”
“最近胎動比較頻繁了,尤其到了要吃飯的時間,很活躍。”
他笑笑:“像媽媽啊!晚飯我都做的差不多了,我再去燒個湯就好。”
他剛才就是在廚房裡忙碌著晚飯,聽到舒眉跟劉宏陽說話才趕緊出去,晚飯的進程就被打亂了。
“不急。”舒眉卻拉住他,“我有話想問問你。”
陸潛看著她:“你說。”
“那個劉弈秋……你以前見過她嗎?”
“應該沒見過,至少我腦海中沒有印象,直到你爸爸帶著她出現在我的診室,我才知道她是那個人。”他頓了頓,“不過你也知道的,我本來就有很多記憶是殘缺不全的,也許以前見過也不一定,但不意味著是故意騙你。”
舒眉覺得喉嚨有點發苦:“我又沒說你騙我,幹嘛這麽著急解釋。”
“不想你誤會嘛。”
“傻子。”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剛才打電話給姚叔了?”
“嗯,問他點事兒,沒什麽。”
其實她剛才打給姚炳志是要問陸潛之前知不知道他爸把賀蘭山下的那個酒莊留給了他。
如果他知道,他當年就有處置酒莊的權利,那麽劉宏陽說的話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姚叔說會請當時處理陸凱風遺產的律師跟她聯系,假如陸潛當年知道爸爸留給他的東西,律師不可能不知情。
可她就是有很不好的預感,當這一切都能說通的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陸潛和自己的至親。
其實還有一個人能說清當年的真相,可惜她因為疾病記憶也已經亂了套,現在又到了彌留之際。
劉弈秋病危的時候,林超群給舒眉打來電話,她二話不說就趕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