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見他半天都沒什麽反應,反而自發松開。
退開十公分左右的距離,食指尖輕輕碰了碰池硯西破皮的下唇。
她不說話,就這麽一下一下若有似無地碰碰。
眼尾的紅更重了。
每一分都是委屈。
“看見文瀾了?”池硯西忽然說。
沈墨恍然抬眸,看向池硯西雙眼。
“剛才碰巧見到的。”他簡單利索的三兩句說明緣由:“她跟我說她要結婚了,那個擁抱,只是表示恭喜。”
沈墨頓住,眼睛都不眨一下。
“墨墨,我比你大七歲,但你是我的初戀。”
池硯西抬了抬頭,溫柔地吻她唇邊本該是酒窩的位置,“我沒有喜歡過別人。”
“誤會了?”他問。
那點兒委屈宛如一陣風吹散,酸楚丁點兒不剩。
她的皮膚白,哭起來就很容易眼尾發紅。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嗯。”沈墨點點頭承認。
池硯西聞言,眸中亮了亮,笑了:“我還挺開心的。”
沈墨臉紅了紅,知道他在笑她吃醋。
她傾身向前,攬住池硯西脖子把腦袋蹭過去,不讓他看自己的臉。
池硯西托著她往上掂了掂,忽然道:“還能親嗎?”
沈墨搖頭。
池硯西:“可剛才有的人還說要睡我。”
沈墨這這回選擇打死都不承認:“我沒有。”
池硯西:“我錄音了。”
沈墨:“?”
她不得不抬起頭。
卻在剛剛動作的瞬間,雙唇被堵住。
隻停頓兩秒,沈墨就沒有再動。
她閉著眼睛,乖乖的回應。
她沒看見,池硯西此時緊閉的雙眸有多隱忍,滾動的喉結有多情動。
也更不知道,那四個字說出口時,池硯西有多努力才克制住躁動的欲念。
第73章
沈墨醒過來時,室內還是一片黑暗。
不是她家。
好像是……池硯西的臥室。
畢竟這地方她也曾經睡過,所以一眼就辨識過來。
手機在床頭小櫃上,沈墨摸出來看了眼,才一點。
她揉了揉腦袋。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事情發展到最後竟然是兩人一起回了池硯西的家。
她在車上就睡著了,連怎麽進的門,怎麽上的床都不知道。
追根究底,大概就是昨晚晚宴上那杯不得不喝的紅酒的錯了。
出席這種活動,觥籌交錯肯定少不了。
再加上她昨晚心情被影響,所以那杯紅酒是全喝了的。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了,是件粉色帶兔耳朵睡衣。
哦,連內衣都沒穿在身上。
沈墨:“……”
她掀開被子下床,房子裡一片黑暗。
上次她在這兒睡的時候,池硯西實在走廊另一邊的客臥睡的。
沈墨站在門前,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按在門把手上打開了。
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拉。
月光透過窗照進來,而床上是沒有人的。
甚至連被子都還是被鋪的整整齊齊的樣子,一絲褶皺都無,顯然沒被人動過。
沈墨愣了愣,她順著樓梯下樓,客廳也沒人。
“池硯西?”
她喊了一聲,卻沒聽到回應。
心裡忽然有點空。
一直到頂樓時,才看見一束光透出來,池硯西正背對著她坐在椅子上。
光灑在他身上,莫名的溫和。
好似從懸空之處跌入一團柔軟棉花。
約莫是終於聽見聲音,池硯西轉過身來。
沈墨這才看見,他手上正端著一杯酒。
酒液晃動,沈墨揉了揉眼睛。
“怎麽醒了?”
“睡不著了。”
池硯西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起身過來,直接把人抱起來。
“不困?”他抵著她額頭問。
沈墨靠在他肩窩,點點頭:“嗯。只有一點點困。”
“你怎麽不睡覺呢。”
因為是剛睡醒,她的聲音懶懶的,帶著點兒不自知的嬌軟。
池硯西雙瞳中霎時染上層看不見底的情緒。
本來借由酒精壓製的欲念土崩瓦解,排山倒海而來。
聲音低啞得不像話:“睡不著。”
沈墨有些困倦地慢悠悠說:“你在想什麽事情嗎?”
“嗯。”池硯西:“是在想。”
沈墨撐開眼皮,忽然想起來今晚池硯西是見過文瀾的。
文瀾……居然要結婚了,他是在因為這個睡不著嗎。
沈墨不可抑製地想。
他是高高天上星。
沈墨從前未曾想過以後會和池硯西這樣的人站在一起。
而她只是埃埃塵中土。
時間太久,關於上輩子的那個夢到底是真是假已經分不清。
就像一個人在漫無邊際的黑夜獨行時,忽然起了陣風,吹散了陰沉沉的烏雲。
月亮散著光,撥雲可睹。
她抬頭時,那輪皓月忽然從天上調跳下來,化作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