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White沉默審視了他們片刻,扯唇笑了笑,悠閑舉步上前,在他們面前停下。
“久違了,”他聲音低朗,笑著:“修隊。”
江遲修一如既往,並無過多神情,嗓音微沉:“好久不見。”
每年世界賽賽場上才會碰見的兩個人,雖不怎麽熟稔,但對彼此定然也不缺關注。
White雙手插著褲兜:“我們提前來中國熟悉比賽環境,還望修隊多關照。”
江遲修略抬唇角,語氣淡漠,不辨喜怒:“歡迎。”
一言一語皆客套。
White回了個笑,隨後轉眸看他身邊的人。
薑顏被他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皺起眉,怎麽覺得他這眼神有點不懷好意?
果然,聽他悠悠開口,一字一頓:“薑、顏。”
“?!!!”薑顏腦子轟炸,驀然盯他:“你……”
他是怎麽知道她名字的?MLGB,難道不是叫她爸爸嗎?!
“想問我怎麽知道的?”White饒有興趣,“我還知道……你住6棟。”
她又驚又怒的小表情尤其可愛,White笑了聲,要不要告訴她,他每天上午經過,都能看見她趴在陽台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還有她跟小天鵝清潔公司的那通有點跋扈的電話,他也全聽見了。
薑顏咬牙瞪他一眼。
也許是她的名字過分好聽,White看似很隨口地又喊了她一聲:“薑顏。”
她不爽,沒好氣:“叫我幹嘛”
他泛著得逞的笑意:“沒事,就叫叫你。”
“???”是不打你不得勁?
薑顏:要不是怕太血腥汙了我修神的眼,老子當場就neng死這個龜孫!!呸!
江遲修神情微凜,沉聲不容置疑:“White,別開她玩笑。”
聞言,White意味深長地揚唇,沒說話。
這個人相當危險!
薑顏覺得不能再久留了,她扯了扯江遲修的衣角,“修神,我們走吧。”
她低柔地輕聲,和方才大相徑庭。
江遲修垂眸看向她,“好。”
做了表面功夫的道別後,他們便離開了,而White的視線還停留在灰黑色磨砂越野駛遠消失的方向。
“White,這漂亮美眉你認識?”
在後邊站著等他的隊員走了上來,嬉皮笑臉又好奇地問。
“那是江遲修的女人?”
他們向來橫慣了的,只要不說出格的,White並不想做任何回應,他閑閑轉身:“走了。”
*
從星河灣到TG俱樂部,就算路上不擁堵,少說也要一個小時。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坐他的車了,薑顏知道他開車時喜歡安靜,就沒找他搭話。
他好像很愛聽舒緩的英文歌,每回車裡放的,都是那幾首,她都能跟著哼唱了。
“怎麽認識的?”
無聲了一路,他目不斜視突然問。
語氣平和,卻又不像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薑顏愣了一下,偏過頭看他,“嗯?”
她一時不明白,可江遲修卻沉默了,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
薑顏轉眸想了想:“你是說……White?”
她老實回答,“我如果說其實不認識……你信嗎?”
她回憶了一番,接著認真說:“我們只是碰見過一次,說過兩句話,但是我懷疑他動機不純,大概本性風流,是個紈絝浪子。”
說完又立刻回首信誓旦旦:“修神你放心,我絕對是支持TG的!”
江遲修不動聲色朝她看了一眼,唇邊浮著清淡的笑意,她就是個小話匣子,擴散思維果然很強。
“為什麽這麽說?”他說完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開始,會習慣性地接話和她聊下去。
因為White那家夥,那天早上很輕浮!但她去他家樓下撈內褲的事,當然不能說出去了。
薑顏咬著下唇,遲疑了會兒措辭,支吾說:“可能是因為……一看他,就覺得是常混跡酒吧夜店的小白臉吧。”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江遲修抿著飽含深意的淡笑:“去酒吧的是紈絝浪子?”
薑顏毫不猶豫點頭:“嗯!”不知是昧著良心還是由衷而發。
對不起了,酒吧的朋友們,你們是好人,純屬誤傷,報仇雪恨請找POP的White先生(微笑)。
她話音一落,車就駛入了附近的停車場,緩緩停靠了下來。
這地方離星河灣有些遠,她算是人生地不熟,完全不知道這是哪兒,見他停了車,於是淺笑問:“我們到了?”
一路駛來,天也漸漸黑了。
見他無聲松了安全帶,薑顏也跟著去解自己的,搗鼓了好幾下,不知哪裡出了問題,就是卡著解不開。
停車場人不多,甚至有些寂寥,車外黑燈瞎火,靜如深淵,顯得他的聲音更為清晰,沉緩。
“就這麽跟我出來,不怕被我賣了?”
車內的暖光燈暗淡不明,聞聲,她沒再跟安全帶較真,回頭對上他深邃的注視。
薑顏噗嗤一笑,當他在講冷笑話,“怎麽可能。”
江遲修沒有回答,靜默片刻,突然朝她傾身靠了過來。
薑顏一驚:“修、修神?”
“別動。”他低啞著聲音,溫熱的氣息離她很近。
薑顏僵坐在座椅上,氣都不敢喘一下,任由他的左手臂輕緩環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