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送徐老太君一樣她親手做的吃食。
或許她的壽禮不是最有新意的,但卻裝滿了她對徐老太君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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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鎮國公府所在的平安巷格外的熱鬧,車水馬龍,巷子裡排了一溜馬車。
平陽侯府眾人來的不早不晚,在巷子裡逗留了兩刻鍾馬車才終於來到了國公府門前。
阿漁、曹沛坐了一輛,曹沛還在下車的時候,阿漁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自家父親的豪放調侃:“小五這一穿紅,跟個新郎官似的。”
阿漁:……
小五,父親能別這麽叫徐潛嗎?
雖然還沒有看見徐潛,但阿漁莫名有種感覺,他一定不愛聽。
輪到阿漁下車了,寶蟬替她挑著門簾,阿漁探身出來,下意識地先看向前方,結果就見鎮國公徐演、徐三爺、徐潛以及世子徐慎等人站在門口,其中徐潛罕見的穿了身絳紅色長袍,修長挺拔,年輕冷峻,與世子徐慎倒像同齡人。
注意到徐潛難看的臉色,阿漁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家父親得罪的。
站穩的瞬間,阿漁忽然有點擔心,這輩子徐潛對她還沒有那種意思呢,千萬別因為父親的口沒遮攔導致徐潛連她都不待見啊。
“走吧。”曹沛輕聲喚道,提醒阿漁與她一起過去。
阿漁點點頭,姐妹倆並肩跟在了長輩們身後。
曹廷安打趣完徐潛,再與鎮國公徐演客套兩句,便帶著江氏率先跨進了國公府。
曹家其他人陸續跟上,路過徐家三位爺、世子徐慎時都點頭致意。
阿漁耍了個小心眼,故意走在了曹沛左側,靠近徐家人的這一邊。
對前公爹、徐三爺只是點點頭,快要經過徐潛時,阿漁仰頭朝他笑了笑:“五表叔,好久不見,您近來可好?”
此時,鎮國公、徐三爺已經去招待後面一府的賓客了,徐潛正要過去,未料會有人同他說話。
而早在曹廷安夫妻進府之後,徐潛便再也沒關注曹家其他人了。
停下腳步,徐潛垂眸,就見一個模樣嬌美乖巧的小姑娘站在面前,她仰著臉,晨光斜照過來,不知她天生如此還是光線的緣故,那臉蛋白皙瑩潤,讓徐潛不由想到了“吹彈可破、冰肌玉骨”等詞眼。
直到對上那雙澄澈安靜略顯羞怯的杏眼,徐潛才終於記起了她是誰。
曹家四姑娘,阿漁。
這也是這麽多年,第一個主動與他搭訕的外姓姑娘。
只是,前兩年被他當成孩子看、可以抱她騎馬的那個小阿漁,不知不覺竟已經變成了豆蔻少女了,還是一個放在美人堆兒裡照樣出挑的美貌少女。
收回視線,徐潛淡淡道:“我很好,多謝。”
說完,他移步去招呼新客了。
徐潛不喜應酬,但今日母親壽宴,他必須陪客。
這裡人來人往的,阿漁也沒指望能與徐潛多聊什麽,得了他一個眼神,阿漁就滿足了。
她心情愉悅地往裡走。
曹沛奇怪地問她:“我發現你好像特別喜歡我五舅舅。”
阿漁早就想好借口了,笑道:“因為他送我飛絮了啊,我這輩子都感激他。”
曹沛愕然,不過想到飛絮的價值,她又覺得堂妹這樣挺正常的。
稍頃,曹家眾人就來到了徐老太君的松鶴堂。
之前的客人們已經被請到廳堂喝茶了,松鶴堂這邊還算清靜,只有容華長公主、徐二夫人陪著徐老太君待客。
看到並肩而來的曹廷安、江氏,容華長公主嘴角扯了扯,傲慢的移開視線。
徐老太君第一次見江氏,視線在江氏、阿漁娘倆的臉上轉了圈,徐老太君笑眯眯地誇讚道:“怪不得阿漁這麽漂亮,原來都是隨你這個當娘的。”說完,徐老太君又調侃曹廷安:“你這小子,豔福當真不淺。”
曹廷安自豪地看著江氏笑,七分真心,三分是故意惡心容華長公主的,若非給徐老太君面子,他都想說兩句羞辱那女人。
聊過了,接下來該獻壽禮了。
長輩們準備的自然都是價值千金的貴重禮品,徐老太君連連誇好。
輪到阿漁姐妹了,按照長幼順序,曹沛先送上了她親手繡的松鶴延年桌屏。
徐老太君誇她女紅好。
曹沛退下後,阿漁接過一直由寶蟬妥善保管的食盒,笑盈盈地走到徐老太君面前,乖巧道:“老太君,這是我今早才做好的山藥糕,還熱著呢,您嘗嘗好吃不。”
徐老太君收了這麽多年的壽禮,吃食當真收的不多,自家孫女們離得近,做過幾次,但外府賓客嫌帶吃食麻煩且不夠貴重,從未送過。
徐老太君有點期待阿漁的山藥糕了,能當壽禮的山藥糕,一定有其特別之處。
不止徐老太君,周圍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向阿漁手中的食盒,包括曹廷安、江氏這對兒父母。
阿漁打開食盒,裡面還有一套專門裝糕點的青瓷盒子。
阿漁小心翼翼地取出青瓷糕盒放到徐老太君旁邊的桌子上,再拿開蓋子,終於露出了裡面的廬山真面目。
那是一塊兒做成壽桃狀的巴掌大小的山藥糕,山藥糕晶瑩剔透,看起來松綿軟濡,而雪白的糕面上,竟有個金紅色的“壽”字。徐老太君年歲大眼睛不太好使,低下頭去,才發現那“壽”字乃用一朵朵精致的乾金桂花瓣灑疊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