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跟我比?”曹廷安不服氣地道。
阿漁低下頭,不敢再頂嘴了。
曹廷安哼了哼,對著門口道:“行了,我有你娘照顧,你不用擔心我,回去後好好照顧阮阮,過兩天天氣好了,你早點抱她過來給我看看。”
阿漁乖乖地嗯了聲。
因為時機不對,江氏沒留女兒女婿在侯府用飯。
阿漁、徐潛豈會介意這個,心情輕松地告辭了。
上了馬車,阿漁輕輕地舒了口氣。
徐潛:“放心了?”
阿漁朝他笑。
徐潛好久沒看見小妻子露出這種明媚的笑容了,燦爛的像朵花。
“以後不許再隨便朝我發脾氣。”徐潛捏住她的下巴,低聲命令道。
父母安好,阿漁也有心情與她的徐五爺親近了。
她拉下徐潛的手,然後主動仰頭,親在了他的薄唇上:“嗯,我都聽你的。”
第104章
這個年就在平平淡淡中過去了,鎮國公府沒掛一對兒春聯,也沒有放一掛鞭炮。
過了正月十五,各家親戚都走完了,男人該做生意做生意、該當官去當官了,阿漁才自己帶著女兒回娘家探親。
當然,阿漁提前與徐老太君打過招呼,徐老太君已經許可了,而且,徐老太君也對其他幾房的年輕孫媳婦們說了,想家就回去看看,別大張旗鼓地就行,只有大房徐慎、徐恪兄弟兩院要守重孝,門都不能出。
阿漁並非國公府裡唯一出門的媳婦,便也不用背負人言壓力,坐上馬車,她便笑著問女兒:“咱們要去外公家裡了,阮阮還記得外公嗎?”
阮阮不記得,大眼睛盯著微微晃動的馬車窗簾,一心想趴到那邊去玩。
阿漁心想,不記得才好呢,若是女兒記得,恐怕這輩子都要懼怕外公了。
兩府離得近,馬車沒走多久就到了。
平陽侯府大門上張貼了嶄新的紅底金字春聯,除舊迎新。
阿漁將阮阮交給車下的乳母,她低頭下了車。
曹煉、曹炯兄弟都進宮當差了。
曹廷安主動上交兵權,建元帝當然要給曹家一些補償,曹煉此次帶兵本就立了戰功,建元帝提升曹煉為禁軍副統領,距離曹廷安原來的禁軍統領只有一步之遙。曹炯雖然尚未立功,但他武藝不俗,建元帝也破格封了曹炯為京城十三衛所的一衛指揮使,曹炯年紀輕輕便做了正三品的五官。
除此之外,建元帝還做了一件事。
前太子死後追封諡號為莊文太子,莊文太子妃、莊文太子側妃等人都還住在東宮,曹側妃所生的皇長孫今年也四歲了。
提拔了曹家兄弟後,建元帝封年幼的皇長孫為孝王,賜孝王府,莊文太子妃、莊文太子側妃等女眷也隨孝往入住孝王府,頤養天年。
如今,東宮再次成了無主之宮,曹皇后、陳貴妃膝下分別養育兩位皇子平分秋色,建元帝卻隻提拔了曹皇后的娘家人,朝臣們便紛紛猜測,建元帝有意立四皇子為新太子了。
因此,雖然曹廷安退出了官場,但曹家的平陽侯府在京城諸勳貴之家的地位仍然穩固不可動搖。
聽說女兒、外孫女到了,江氏從屋裡出來接女兒。
三十多歲的江氏,穿了一身白底的妝花褙子,身量纖細婀娜,面若桃李,一雙杏眼清澈動人,仿佛越活越年輕了。
阿漁驚訝道:“娘的氣色越來越好了。”
江氏有點尷尬:“是嗎,可能是你爹爹最近也會說笑了,我跟著高興吧。”
其實是曹廷安白日必須裝殘,可他龍精虎猛的一個武將,一身體力白日消耗不了,晚上就都用在了她身上。但曹廷安已經四十多了,雖然看起來依然雄偉魁梧,但肯定比不上年輕時候,一晚大戰一次也就差不多了,而江氏這等年紀,正是有點如狼似虎的時候,以前是曹廷安太強而她柔弱,現在曹廷安弱了些她強了些,兩人反而越來越合拍了。
一個女人家庭美滿夫妻恩愛,她氣色能不好嗎?
但江氏可不想跟女兒說實話。
阿漁也萬萬想不到廢了雙腿的父親還能給母親那麽大的快樂。
娘仨有說有笑地進了暖閣。
曹廷安今日被江氏逼著換上了一身深紅色的錦袍,紅色襯人,顯得他冷峻的臉都白了幾分。
目光掃過妻子女兒,曹廷安有些緊張地看向乳母懷中的外孫女,暗暗求菩薩保佑外孫女可千萬別繼承妻子、女兒的小膽子,見過一次他的凶臉就怕他好幾年。
徐潛剛回來時阮阮連親爹都覺得陌生,對外公她更認生了,但她又沒見過輪椅,便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會兒看看曹廷安,一會兒看看曹廷安坐著的輪椅。
曹廷安見了,故意推著輪椅轉了一圈,笑著逗小丫頭:“外公這裡有好玩的,阮阮要不要讓外公抱?”
阿漁:……
父親果然是心胸寬廣啊,竟然已經能如此隨意地把輪椅說成好玩的了。
阮阮盯著輪椅兩側會轉動的大輪子看,想去摸摸,但還是有點怕。
阿漁接過阮阮,然後將阮阮放到地上,她從後面扶著女兒的腋窩。
阮阮立即邁著小短腿朝外公走去。
曹廷安眼睛一亮:“阮阮都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