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雙重保險,你是不是更放心了?”
趙老四的公司其實眼下就是個光鮮亮麗的空殼子,畢竟他把錢全都花在了各種亂八糟的地方,寧願在外面養上五六個女人、天天花天酒地紙醉金迷也不願意給公司多添點有用的設備和高精尖人才。
他心裡算盤打得那叫一個清,畢竟他為了這個見鬼的孤鳳桃花陣,已經往裡面填了太多的東西了,有這些東西支撐著,他每年只要固定地給那個女人送去一錢財,哪怕什麽心都不操、甚至作破了天,他的公司也可以變成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
沒想到這隻母雞在沒了孤鳳桃花陣的庇護之後,搖身一變,變成了死雞。
他要是不趕緊把這個陣法續下去的話,等他之前仗著有這個庇護所以肆無忌憚地乾過的那些壞事全都爆出來、全都反噬了之後,最輕都逃不過無期徒刑!
在他掛斷電話之後沒多久,果然有個小年輕來給他送東西了。這家夥穿了身漆黑的衛衣,戴了個同樣是黑色的口罩,把大半張臉都遮住了,只能看見一雙過分陰冷的桃花眼,站在趙老四的車外,隔著車窗甕聲甕氣對他道:
“開窗,我帶東西來給你了。”
等趙老四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紙包後,這位年輕人又開口道:“師傅還叫我捎個話兒,你老婆現在不知怎麽回事,已經自己先一步回了周家。你趕緊過去,還能名正言順地上演一番迷途知返的親情好戲呢,也省得你另找借口去周家了。”
明明這話對趙老四有利,然而周詩雲的行動可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他這個人不僅倚老賣老,而且還掌控欲特別強烈,恨不得讓他身邊的每個人都要一舉一動完全按照他的步調來。因此,“周詩雲在沒有告訴過他的前提下就自己悄悄回家”這件事直接把他的暴脾氣給完全激發出來了,對著電話那邊的周詩雲就是一通責罵:
“女人就是會給人添麻煩!你也不跟我說一聲,就這麽回去了,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有多幼稚,多欠考慮?讓我好一頓找,真是煩死人了!”
換作以前被蒙蔽了的周詩雲,還會把這一番話當做她的丈夫關愛她、只是不太會表達的證明呢;然而此刻她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捂住話筒,沒敢看氣得要死的自家父母,對葉楠投去了求助的眼光:
【這話應該怎麽接?】
——她又不是演員,現在身為正常人的周詩雲竟然完全無法還原之前那個蠢不拉幾的自己的反應,最多只能偽裝到剛剛那個地步了!
葉楠伸,從周詩雲的裡接過了電話,對電話那邊柔聲問道:
“請問您是趙先生嗎?”
趙老四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但是他還是沒能認出來這個在醫院讓他磕過頭、出過醜、告吹一蕭家生意的姑娘的聲音。因為葉楠的聲音實在太好聽了,聽得他暈乎乎的,而且聲音經過電話傳達之後又有一定的失真,於是他一疊聲應道:“是我是我。小妹妹,你是什麽人呀?”
“剛剛您的夫人好像受到了驚訝,暈了過去,我是給周家前來義診的護工,麻煩您趕緊來一趟好不好?她一直都很想見您。”
趙老四立刻就打消了所有的懷疑,畢竟周家現在窮得連個仆人都雇不起,只能靠著義診護工調理身體的說法半點毛病也挑不出來,便回答道:“好好好,我這就過去。”
等葉楠掛了電話之後,趙飛瓊真心實意地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大師,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真是突飛猛進。”
葉楠謙讓道:“過獎過獎,我也只是隨應變而已。”
然後下一秒,生得活像個發福了的雞毛撣子的羅羅鳥,就從山海古卷裡“嗷”地一聲鑽了出來——是真的發出了嗷嗷嗷的聲音——撲閃著翅膀高聲問道:
“果醬!果醬在哪裡?!”
葉楠:……我太難了。
她深吸一口氣,把掌伸到了羅羅鳥的嘴邊,冷漠道:“沒有果醬。你吃個逆佛印湊活一下填填肚子得了。”
羅羅鳥淚流滿面地吃起了這個漆黑的逆印。周家二老身為知識分子的唯物主義世界觀正在全線崩塌:
“這是什麽東西?!”
葉楠回想著她這些日子來一直都沉迷的“走近科學”,覺得這個節目真是微妙地把握好了靈異神怪之流和科學的界限,值得學習,於是她有模有樣地解釋道:
“這是一種新型互動玩具,外表做成了鳥的模樣以討人歡心;為隨身攜帶方便,采用特殊材料製作,可壓縮變小放進包裡;無聊之時更能與其互動消磨時間,實乃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利器。”
在場所有人:……鬼信你哦!你剛剛是不是說了殺人放火!
趙老四一進周家大門,就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不過他還沒想到“孤鳳桃花陣”竟然被破這個走向,只是覺得可能真的就是陣眼力量不足的原因,便大搖大擺地來到了樓下,剛深吸一口氣準備按大門門鈴呢——
一坨從天而降的、熱氣騰騰的新鮮鳥糞,便直接砸進了他的嘴裡。
在客廳從上往下看熱鬧的一夥人:雖然挺惡心挺解氣的,但是我們有種預感,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