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為什麽要主動把自己放在‘娼’這個位置上呢?”
——她的聲音太過動聽,言辭又過分委婉,搞得整整數分鍾後譚星雲才目瞪口呆地反應了過來,自己好像被罵了,而且她還沒辦法反駁,因為譚星雲自己剛剛親口說了“笑貧不笑娼”。
“沒必要,真沒必要!”葉楠還在那裡痛心疾首呢,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幾欲潸然淚下:
“您貌美如花,顧盼生輝,真是讓人一見傾心、再見忘我啊!如果我是個男人,哪怕我傾家蕩產、一擲千金,也不至於讓您淪落到此等地步!”
這下臉色不好看的瞬間變成譚星雲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估計就是眼下的這個狀況:
這就是抖威風的時候說錯話的後果。
只可惜她沒啥化,讀書少,根本沒辦法把自己從葉楠這個偷換主體的詭辯圈子裡給摘出來;再說了,明明是她自己先言辭不當的,要是再破口大罵的話,就更不符合她的身份了。
就在譚星雲被氣得險些要動了殺心的當口,有道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了。
這人說話的時候帶著點隱隱的笑意,任誰一聽這聲音,都能想象得出一道溫爾雅的身影;可即便如此,那隱藏在其的冷淡的意味也完全不容忽視,誰都不敢仗著這點表面上的溫和意味就去隨意靠近他半分:
“好熱鬧啊。”
譚星雲一轉頭,就被驚得當場丟掉了所有的風度和儀態,瞠目結舌道:“你——”
蕭景雲緩步走來,對譚星雲幾不可查地一點頭,道:“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譚總,真是意外。”
譚星雲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了,要不是顧忌著身上這張皮是好不容易弄到的,現在經營個人類的身份也不容易,她肯定分分鍾變回原形溜之大吉:
蕭景雲的身上本來就自帶龍氣,哪怕他殘疾著的那段時間,沒有了這方面的助力的他只不過是個普通人,在生意場上也是個不好對付的家夥;更別提現在他兩條腿竟然不知被誰治好了,這一身的龍氣對他們邪修來說,簡直就跟砒/霜之類的劇毒沒什麽兩樣,再不離開的話,都不用正道修士們前來動手,她一個披著人皮的蝕心門鬼修,就能被這一身龍氣活活逼死。
於是譚星雲遺憾地看了一眼葉楠,心想有蕭景雲在,沒辦法,動手的難度有些高,只能日後再來剝她的皮了;隨即對著蕭景雲強笑道: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蕭大少。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要處理,就不打擾諸位了,我先走了。”
她的助理立刻特別上道地把譚星雲的名片遞到了葉楠手上:“如果你有意向來娛樂圈發展的話,請務必首先聯系我們,絕對待遇從優;就算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也請收下這個,咱們換一下聯系方式,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等這幫人匆匆離去之後,蕭景雲才在葉楠的身邊落座,對目瞪口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孫導開口道:
“我來探望個朋友,孫老不介意吧?”
孫道連連擺手:“不介意不介意,倒不如說你願意來一次,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要是來的是蕭瑞圖的話,孫導肯定不會這麽放心;但是蕭景雲此人有著超脫年齡的沉穩,素來風評又好得很,於是孫導也就放心地讓他留在了場邊。反正他絕對不會鬧出什麽么蛾子來的,只要自己別這麽點兒背,剛剛看的這個好苗子就是蕭景雲要找的人就行——
然後下一秒,蕭景雲就用切身行動告訴了孫導,是的沒錯,他就是這麽點背,這兩人還真的而就認識:
“她剛剛有沒有為難你?”
葉楠想了想,肯定道:“沒有。能為難我的人,要麽都死了,要麽還沒來得及生下來呢,你想多了。”
這話要是換做別人來說,怎麽聽怎麽輕狂,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才能說出來的東西;但是如果是她來說的話,就莫名給人一種十分篤定的感覺,就連孫導都在一旁欣慰地點點頭,覺得葉楠的這一身氣勢真是太適合她手裡拿著的那個劇本了:
要是不能把她留下來的話,他放眼整個圈子裡,都再也找不到能夠勝任這個角色的人了!
別看這個劇本明面上是架空世界的宮鬥劇,但是內裡的發展和正常的那種爭奪寵愛、鬥來鬥去最終成為后宮之主的走向完全不一樣:
強娶豪奪、強行帶走民間女子的先皇最終被這名民間女子親手勒死在了龍床上;隨後在一名神秘女子的幫助下,這位民間女子竟得以全身而退,太子登基,整個故事才正式開始。
名滿京華的女學士被微服私訪的皇帝帶入宮,本想一死了之,可在這名神秘女子的幫助下,十年之後,宮內嘩變,她起草了新式的法令,得以為登基的女皇鋪平道路;將門虎女心在沙場不在后宮,卻被家族為了穩固權勢強行送入,也正是在這位神秘女子的幫助下,十年之後,戰火再起,她點兵征戰沙場,直至劇終,大大小小戰役數百場,無一落敗。
在無數個寓意為“反抗”的、女性演繹的故事,這名神秘女子便是一條暗線,將所有的不甘和憤怒、所有的憤懣與不平全都引導著激發了出來,星星之火在十年之後終於燎原,天下都要為之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