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現在又看見溫牧寒了,於是乾脆就問了。
溫牧寒掀起眼皮,黑眸落在他身上,有一股子似笑非笑的味道,顧明朗跟他真是打小就認識的,每次一瞧見他這個笑,就有不好的預感。
他說:“你不是已經猜出了,還要問我?”
顧明朗:“……”
他他媽就是不敢確認。
於是溫牧寒乾脆點頭,直接說:“我跟葉颯在一起了。”
顧明朗真的是愣住了。
雖然他心底吧,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親眼聽見的時候,還是有點兒心底發顫。
顧明朗真是服了,“你不是說那就是個丫頭片子的,怎麽還真讓她追上你了啊,我不記得你不是這麽立場不堅定的人啊。”
要說溫牧寒真是那麽輕易就能撩到手的人,那還真的等不到葉颯了。
溫牧寒眉梢輕抬,“糾正你一句,是我追的她。”
“……”顧明朗沉默了好幾秒,“你怎麽那麽不矜持呢。”
溫牧寒微挑眉看向他。
顧明朗知道這會兒也不是抖機靈的時候,他說:“這件事謝時彥知道嗎?”
但是他剛說完,顧明朗嘖嘖了兩聲,“我沒記錯的的話,咱們認識這姑娘的時候,她才十幾歲對吧。臥槽,這麽想想,牧寒,你可真夠絕的。這你也真下得去手。”
溫牧寒這會兒早已經過了那個階段,對這件事已經過了脫敏期。
估計哪天就是謝時彥親口對他說這句話,他都能坦然以對。
對,他是在她十幾歲認識她的。
但是他愛上這姑娘的時候,她已經是個成年且有自己判斷能力的人,而他也是。所以年齡這事兒,他這會兒是真的不在意了。
至於顧明朗,他本來對這個事情,就比別人知道的多點兒。
所以這會兒過了這陣驚訝,他也就接受了。
只是他壞笑道:“你說謝時彥要是知道這事,他得什麽個表情?”
溫牧寒沒想過,他確實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如果說他也有不太確定的事情,那麽這件事就是他一直挺回避的。
顧明朗看著他,“你別忘了,他可是一天到晚跟我們說,葉颯就是他半個女兒,他是怎麽把葉颯照顧長大的。你這挖牆角挖到自家兄弟身上……”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顧明朗都覺得血腥。
“行了,別幸災樂禍,”溫牧寒伸手把他手裡的藥拿了過來,“到時候我會帶你一起走的。”
顧明朗懵逼,“關我什麽事兒。”
“知情不報,等同一罪,”溫牧寒語氣淡淡的。
顧明朗立即哼了一聲,他威脅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謝時彥。”
溫牧寒:“那我還謝謝你了。”
顧明朗懂了,他這是要找替死鬼呢,不過他也不上這個當,嬉笑了下:“我才不幫你這個忙呢。你想挑破這層關系,自己去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溫牧寒本來也沒指望他能乾出什麽事情,直接就回了自己宿舍。他在門口抽了一會兒煙,等煙差不多抽完。宿舍的門被打開了,葉颯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出來。
他一轉頭就看見她的頭髮,“怎麽也不擦乾。”
葉颯:“我的頭髮得吹風機吹乾,毛巾擦不乾。”
溫牧寒一怔,還別說,吹風機這玩意,估計整個基地都找不到一個。畢竟大家都是板寸短發,誰會沒事兒用吹風機。
“那也先別出來,這裡靠海,風大容易感冒。”
溫牧寒直接把手裡的煙頭熄滅,把拿著的藥盒遞給她,“先喝點兒,預防感冒。”
葉颯雖然伸手接了過來,但還是說道:“其實這種預防感冒都沒什麽效果,一般來說,人的身體機能到了……”
突然溫牧寒上前一步,直接將她抵在門口的牆壁上。
葉颯愣住,原本喋喋不休的嘴巴,一下也閉上。
下一秒,溫牧寒垂眸:“讓你吃就吃,乖乖聽話。”
男人的聲線本就好聽,此刻又微壓低聲音,聽得葉颯心頭都酥酥麻麻的。
但是葉颯沒想到,溫牧寒松開她的時候,卻又拉著她的手掌,將人帶到走廊的邊緣,這裡是宿舍區。
此時戰士們都在訓練,壓根沒人回來。
溫牧寒下巴衝著前方抬了下,葉颯順勢望了過去,這邊基地是半邊靠海的,只見半山坡上,就有一個高高豎起的旗杆,而此刻國旗飄揚在頂端。
海風拂過,鮮豔的國旗迎風招展,畫面是那樣好看。
溫牧寒站在她身邊,輕聲問:“葉颯,看見了嗎?”
葉颯點頭,“看見了。”
這是整個國家的旗幟,也是他們所有人的信仰。
終於溫牧寒轉頭看向她,黑眸很認真地望向她,那樣虔誠又執著。
“葉颯,我以軍人的名義向你發誓,從今以後不管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拋下你。”
今天這是第一次,也絕對是最後一次。
他肩膀上扛著責任和榮光,可是她也同樣重要。當他看見她被迫縱身跳入海中時,心頭是那樣的震撼。
他知道自己的選擇,她絕對不會埋怨,甚至還是她要求自己那麽選擇。
可他就是想讓面前這姑娘知道。
這一刻,她在他心中,與祖國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