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乾笑兩聲:“還是不行,省得我外婆誤會。她最近催婚催得厲害,一看見,準要誤會。”
聽到婚字,邵其峰對宋柔討好地笑了笑:“嵐姐,聽說你家裡還有個妹妹,怎麽從來不帶出來給大家看看。我媽也在催婚。”
蔣星星一聽到有妹子,趕緊湊上來:“嵐姐,我我我,我媽也在催婚。”
宋柔鄙視地看了這兩位一眼:“我妹那可是天上的仙女,是你等凡人想看就能看的嗎。”
邵其峰搓了搓手:“那這樣的話,跟我就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顧修然看了看邵其峰,眼神似結了冰:“她有男人了。”說完走出了刑偵辦公室。
邵其峰覺得自己大概是出現幻覺了,他竟從一向斯文儒雅的顧教授眼裡感覺到了森冷的殺意。
下午,宋柔忙好手上的活,也沒跟顧修然說一聲就出門了。
她先回了趟家,將身上黑色T恤牛仔褲脫掉,換上宋柔風格的乖乖女連衣裙。用紙巾把大紅色的口紅也擦掉,拿了支柔和的粉色唇釉塗上。
最後將餐桌上做好的烤餅乾包好。
是宋柔親手烤的動物造型的曲奇餅乾,裡面添加了天然橘子汁,即使加了一層牛皮紙的包裝,那甜香清雅的味道也依然彌散地到處都是,將空蕩蕩的房子擠了個滿。
宋柔出門,一邊往開往公交車站趕去,一邊拿出自己的套著粉色手機殼的手機點開,聲音又甜又糯:“外婆,我出發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到。”
外婆在電話裡問道:“是小柔啊,你姐呢,你們怎麽又沒一塊來?”
宋柔站在公交站台,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車輛:“姐姐最近工作很忙,每天都要查很多案子,抓很多壞人。她現在都還在市局沒下班呢,說下周去看您。”
外婆想說什麽被她打斷了:“車來了,我先不說了,一會見。”
顧修然去刑偵一隊辦公室沒見到人,出來的時候遇上了董局,兩人差點撞上。
看著風風火火的董局,顧修然往邊上讓了讓“董局。”
董局往辦公室裡面看了一眼:“宋嵐呢,已經走了?”
顧修然答道:“八成去她外婆家了。”
董局:“這丫頭,也不等我。”說完拎著手上的行李箱,一陣風似的又走了。
邵其峰出來解釋道:“嵐姐的外婆是董局的小學老師,他們是一個村的。嵐姐和她妹經常蹭董局的車回鄉下看外婆。”
顧修然轉頭,看見董局在等電梯,走過去,站在董局身側,像聊家常一樣說道:“這個季節正好是橘子成熟的時候,宋警官身手好,一定很會摘橘子,沒準周一的時候能吃到新鮮的橘子了。”
電梯來了,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董局笑了笑:“張老師家的橘子樹少,老人家又很有情懷,不喜歡用機器摘,每年都是宋嵐爬樹上摘。但這丫頭有個毛病,她懶啊,懶得帶回來,估計你是嘗不到了。”
顧修然:“那還真是有點遺憾啊。”
他一直都知道,宋柔不會爬樹上牆,她外婆家果園裡的橘子都是宋嵐摘的。
但宋嵐這個人懶歸懶,卻很喜歡在橘子豐收的時候帶一些給大家分著吃,她喜歡向別人炫耀:“嘗嘗,我外婆種的橘子,最甜了。”
宋柔也是跟宋嵐一樣的腔調,她們炫耀的從來不是橘子,透過橘子,她們想說的是:“看,我們家也很幸福哦。”雖然她們在八歲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
以前念書的時候,每次宋柔轉過身,從書包裡拿出橘子分給他,對他甜甜地笑著說:“我外婆種的,我姐姐爬樹上摘的,最甜了。”
他都會感到一陣心疼。
分到的橘子帶回家舍不得吃,每天放在床頭,等放爛了不得已才戀戀不舍地扔掉。
她會追著他問:“給你的橘子你吃了嗎,甜嗎?”
他說:“吃了,都吃了,一個都沒落,很甜,甜得牙疼。”
然後齜牙咧嘴地逗她:“你看看,我牙齒都被甜掉了。”
她被他逗笑了,他看見她的笑容,彎起的眼角,淺淺的梨渦,他覺得,自己的牙齒好像真掉了,不是被橘子,是被她人甜掉的。
電梯門打開,董局拎著包大步走了。
顧修然看著董局遠去的背影。
宋嵐和宋柔的事,董局是知情人,他在幫忙打掩護。
顧修然原本擔心,宋柔冒充國家公職人員,這本身屬於違法犯罪觸犯法律的行為。他甚至已經開始為她謀劃安全脫身的退路了。
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他的女孩遠比他想象的要聰明。
她現在還不肯告訴他宋嵐的下落,一方面確實是因為相隔九年的不信任。另一方面,有可能,她與董局之間存在某種口頭或者書面上的協議,她不能說。
宋嵐去執行某種秘密任務了?比如臥底行動,這個可能性不大。就算是臥底,也沒有必要因此犧牲妹妹原本的人生。
只剩下他一直推測的一種可能,宋嵐真的出事了。
他心疼宋柔,替她擔心。現在知道董局參與其中,這令他原本高高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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