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隻狗身上的臭味是不同的,是那種惡臭,無論你怎麽死死捏住鼻子也會往你鼻子裡鑽的那種令人作嘔的臭。
跟院子裡那隻腐爛的死狗發出來的味道是差不多的。
流浪漢趕走了流浪狗,重新躺下來睡覺,可那臭味依然揮之不去。
大約是那狗帶進來的什麽髒東西。他從帳篷裡鑽出來,打著手電筒往放牛肉罐頭的地方照了照。
只見灰色的水泥地板上躺著一截白色的骨頭,上面帶著黑綠色的腐肉,旁邊還爬著兩隻蛆蟲。
流浪漢捏住鼻子,生氣地想著,準是剛才那隻狗從院子裡那隻死狗身上咬下帶過來的。
他從紙箱裡拿出來一張廢報紙,將手電筒放在地上,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用報紙捏地上那截狗骨頭。
他捏著那塊帶著腐肉的骨頭走到院子裡,使勁朝院子裡那條死狗的方向扔了過去,一邊學著電視裡的台詞說道:“朕賜你全屍。”
他這一扔太用力了,那塊腐肉從院牆飛了出去。
飛出去就飛出去吧,關他屁事。流浪漢扔掉手上的舊報紙,拍了拍手,繼續回去睡覺了。
他回到帳篷裡,怎麽也睡不著了,於是又拿起枕頭下那本色情雜志看了起來。
剛看到小姨子跟姐夫在村頭玉米地裡掰玉米,還沒到高。潮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空。
警笛就警笛吧,不關他什麽事,於是翻了個身,繼續看小姨子跟姐夫的故事。
正看到小姨子把姐夫撲倒在玉米地裡,還沒親上摸上呢,就聽見大鐵門被人踹開了。
流浪漢不以為意,想著八成是打架鬥毆的,這種事情常有,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姐夫說:“不行,這樣對不起你姐。”邊說邊把手往小姨子衣服裡面摸,兩人就這樣滾到了一塊,還壓倒了旁邊幾棵玉米枝子。
流浪漢躁得不行,手開始往自己身下mo。
直到幾個警察衝進來。流浪漢嚇得一下子軟了,趕緊把手上的雜志藏在枕頭底下,他從帳篷裡探出頭來,哆哆嗦嗦地往外面看去。
他就看個雜志,又沒去女票,這就被警察發現要被抓去了嗎?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真去女票一把了。
警察把整棟樓包圍了起來,院子外面架著幾盞照明燈,比他的手電筒亮堂多了,照得跟白天似的。
流浪漢和乞丐們被集合起來,由兩個警察守著。
有人問道:“怎麽了警察同志?”
有個善談的警員說道:“有人從這院裡扔出去一截人指,砸在了路過的行人身上。”
那人長長地舒了口氣:“那就行,不是把俺從這樓裡趕出去就行。”
一個警員一手拿著一個本子,一手拿著筆走了過來:“你們,過來做筆錄。”
“還有,是誰把斷指扔出來的,舉個手。”
看色情雜志的那個流浪漢舉了下手,小聲說道:“警察同志,是,是我,我以為是院子裡那隻死狗身上的東西。”
幾個警員將那條死狗挪開,只見死狗原來躺著的地方被刨出了一個小洞,裡面露出來一隻腐爛的人類手掌,食指缺失。
流浪漢視力好,老遠就看見了,嚇得差點坐在地上:“我,我不知道那是人的手指頭啊。”
宋柔正在睡夢中,被趙航一個電話吵醒了。
她接起電話,身體下意識地緊繃:“趙隊。”
半夜的電話,一般都是有案情發生。
以前跟姐姐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能看見姐姐從床上起來趕去出警。她就一直追到門口,不斷叮囑姐姐注意安全,比外婆還嘮叨。
這就是刑警的生活,他們似乎隨時都處在備戰狀態。哪裡有案情,哪裡有需要,他們就要趕去哪裡。
和平年代,刑警是保護人民安全的一道堅固的防線。
趙航報了個地址:“城南爛尾樓發現一具高度**的男屍,速來。”
宋柔摁了免提鍵,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還有呢?”
一般,不確定性質的案子都是先由事發所屬的轄區分局負責的,視案件性質、具體情況再看是否轉回市局。
僅僅是一具男屍,還不值得市刑偵隊長親自半夜跑過去。
趙航:“初步懷疑,死者是已經失蹤了一個多月的魏連虎。”
宋柔掛了電話,拿起鑰匙出了門。
對面的門同時打開了,顧修然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走過來,握住她冰涼的手:“走。”
他的手帶著暖意,幫她驅散著寒冷。可那股陰冷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很難驅散。
摁了電梯,顧修然轉頭看著宋柔說道:“就算死者是魏連虎,也不能說明你姐姐就一定死了。宋嵐那個人不會這麽容易死的。”
宋柔吸了下鼻子:“對,你說得對,我們要相信姐姐。”
到了現場,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屍臭味。
顧修然握了下宋柔的手,拇指在她手心揉了揉:“進去吧。”說完掀開了警戒線。
邵其峰迎過來,給宋柔和顧修然一人一雙手套鞋套,一邊說道:“法醫初步預測死者死亡時間在半個月到一個月之間,死亡原因是被槍擊,子彈自後腦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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