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揉成一團的被子,一把帶血的西瓜刀徒然出現在眼前。
她轉身,笑了笑說道:“顧修然,這次你說錯了。”
第27章
趙航帶人趕到魏連虎的住處, 劈頭就把宋柔罵了一頓:“誰他媽叫你擅自行動的。”
宋柔毫不猶豫地把顧修然賣了。
顧修然面不改色:“路過, 順便進來看看。”
趙航靠在桌邊, 看著顧修然:“老顧,能別老帶著我的人到處跑嗎?”
顧修然看了宋柔一眼:“你是誰的人?”
宋柔抓了抓頭:“我誰的人都不是,趕緊乾活行嗎。”
物證科的同事拍完照片,一邊檢查一邊說道:“刀柄上沒有留下任何指紋。”
宋柔走過去,篤定道:“那一定是魏連虎把指紋給擦掉了。”
趙航看了她一眼:“蠢不蠢。要真是魏連虎乾的, 他能想起來把指紋擦掉,難道還想不起來把這件凶器扔掉嗎, 放在家裡等著警察來搜。”
宋柔冷冷地看了趙航一眼:“就是魏連虎乾的。”好像只要能證明魏連虎還活著,姐姐就一定會回來一樣。
趙航被宋柔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從來沒有在她眼裡看到過這樣冰冷的神情。
他察覺到了她最近有點怪,但不管是原來的她,還是有點怪的她, 都從來沒有露出這樣令他陌生的眼神過。
趙航往前兩步, 想要像以前一樣, 抱一下她,安撫她一下,問她怎麽了,怎麽會突然失控。
他走過去,抬了抬手, 還沒來得及動手, 顧修然突然上前, 一把把他拽開了。
趙航被一股蠻力拉過去, 碰到了身後的桌子,上面的半瓶啤酒滾了下來,砸在地上碎了。
顧修然拉著宋柔走出房間。
門口欄杆上放著幾個塑料花盆,不知道養的是什麽花,已經乾枯成一片了,只有幾片小幼苗從乾涸的土壤裡鑽出來,被太陽曬得焉焉的。
宋柔冷靜下來,抬頭看了看顧修然:“對不起,我不該亂發脾氣,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她乖得令人心疼,他一把將她攬進自己懷裡,緊緊抱著她。
宋嵐失蹤之後一直到今天,宋柔的表現都太過理智了。
她把所有的焦慮擔憂和害怕都藏在了心裡,她排解不了,在心裡越積越多,終於在上一刻爆發了出來。
她接受不了任何可能導致宋嵐悲劇的線索,甚至開始自欺欺人。
顧修然在宋柔頭髮上揉了揉:“你要是難受,想哭想發泄,想做任何事,我都陪著你。”
宋柔低著頭,埋在顧修然胸前,長長的卷發垂下,整個人像一個失去了支撐的衣服架子,借著他的力量才算站好。
小院子門口有幾個小孩在玩耍,嘻嘻哈哈地笑著。房東老頭看見小孩來了,把煙滅了,回房間抓了把糖出來分給小孩子們,一時間,歡笑聲更大了。
老頭重新坐下來剝豆子,一邊看孩子們鬧一邊咧開沒牙的嘴巴笑。
陽光灑在一筐剝好的青色豆子上,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風一吹,能聞到清新的豆香。
宋柔揉了下眼睛,抬頭笑了一下:“我沒事了。”
顧修然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排除凶手在作案時戴著手套,Ta把凶器帶回來,還沒來得及扔的可能性。”
他不是在安慰她,只是推測這樣一種可能。
趙航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抱在一起的男女,心尖像是被刀子劃了一下,生疼。這幾年,他與宋嵐稱兄道弟的同時,也時常湧動著模糊不清的曖昧。
他那時候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隻當是成年男女之間孤獨寂寞的無聊排遣,與情情愛愛生生世世沾不到邊。
直到現在,他看著她被其他男人擁入懷中。他才後知後覺地感覺自己像是窒息了。心被摔碎,那碎片劃進皮肉,連呼吸都痛。
她最近一切改變都是因為顧修然嗎,她不碰煙也不喝酒了,是要下定決心與他長命百歲嗎?
還是在備孕?
她連身體都變得柔軟了,弱柳扶風,一碰就倒,這難道是愛情的滋潤嗎?
可這還是他的宋嵐嗎?
說好一塊抽煙喝酒,單身到老,她卻偷偷戒了煙酒,還有了個男人。
這讓他感覺自己被她拋棄了,又痛又委屈,可又無處可說。
他沒有立場。
趙航頓了一下,突然想起宋嵐的個人信息登記表。她有個跟她同一天生日的妹妹,她們是雙胞胎。
他這兩天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懷疑,這太匪夷所思了。
趙航掏出一根煙,點著。他吸了一口,透過煙霧看著窗外卿卿我我的那對。
他敲了敲窗戶,衝外面喊道:“哎哎哎,大白天的也不嫌害臊,差不多行了啊,這還辦著案呢。”
宋柔將鼻涕水往顧修然身上蹭了一下,轉身走進魏連虎的房間,大大咧咧地說道:“對不起各位兄弟,剛才有點失控,影響大家工作了。”
幾個同事看她沒事,也就放心了。
現場取證完,一行人一起回了市局。
魏連虎家那把西瓜刀上的血漬與下水道碎屍上的一致,屬於同一人。
物證和痕跡勘測也已經證實,那把西瓜刀正是凶手用來殺人分屍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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