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從圖書館裡走出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她安撫住情緒激動的女生,把女生勸走了。
劉立軍笑了笑:“謝謝啊,你是宋柔還是宋嵐啊?”
宋柔刷了卡走出來:“我是宋柔,你是劉立軍吧,你怎麽在這裡?”
劉立軍探頭往圖書館大廳裡面看了一眼:“我,我想借本書,但我進去。”
宋柔問道:“你想借什麽書?”
劉立軍:“泰戈爾的詩集。”
這令宋柔感到很奇怪,她原本以為他要借一些故事書小說之類的打發時間的。
她笑了笑:“我帶你進去。”
她刷了下卡,感應門打開,劉立軍卻站在原地不動了:“我就不進去了。”
他看了看自己這身打扮:“別嚇到人。”
宋柔想了想:“你說的詩集,我男朋友的辦公室有,你跟我去拿吧,看好了還給我就行。”
主要,她自己也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既不是學生也不是老師,不好意思佔用大學圖書資源。
兩人往辦公樓的方向走去。
劉立軍果然很不愛說話,隻好宋柔沒話找話:“你還記得咱們一個村的程蕊蕊吧,她也在這附近上班,就在校門口,你見過她了嗎?”
劉立軍搖了下頭:“沒,沒有,我沒見過她。”
通常,一個人在撒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對問題進行生硬的重複,以強化增加自己的可信性。這是宋柔從顧修然那學來的。
人家不願意多說,宋柔沒再就這個問題多問。
到了教學樓下,劉立軍停下腳步:“我就不進去了,我在這等你吧。”
宋柔點了下頭:“行。”她知道他是不自在。
宋柔一邊等電梯,一邊給顧修然打了個電話:“顧修然,我有個朋友想看你辦公室書架上那本泰戈爾的詩集,我能拿給他嗎?”
顧修然正在開什麽心理學會議,他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你那個朋友是男的女的?”
宋柔:“男的。”
顧修然:“不借。”
宋柔:“小氣。”
顧修然:“小氣就小氣。”
宋柔:“你怎麽這樣。”
顧修然勾了下唇:“我哪樣了?”
傅翰文經過會議室的門口,看見滿臉帶笑,滿眼含春,打情罵俏的顧修然,忍不住嘖了一串,嘖嘖嘖。
顧修然走到窗邊:“不要拿書架上那本,我辦公桌左數第二個抽屜裡有一本典藏版的,把那本拿去借你的朋友吧。”
宋柔:“謝謝你啊。”
顧修然笑了笑:“你要怎麽謝?”
隔著電話線宋柔都能猜到顧修然那個大色狼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麽樣浪蕩的眼神。
掛了電話,宋柔來到顧修然的辦公室打開他說的那個抽屜。
最外面就是一本精裝的墨綠色封面的泰戈爾詩集,還是中印雙語的。
她準備關上抽屜的時候,無意間看見裡面有個棕色的複古木匣子。
這個木匣子實在太厚重精美了,一下把她的目光吸引住了。
宋柔將這個古董一樣的木匣子拿出來放在辦公桌上。
小葉紫檀木質地,聞起來有淡淡的天然木香,大約是經常被人撫摸,匣子上包了漿,一把造型古樸精致的黑金鎖頭掛在匣子上,沒鎖,只是掛著。
宋柔非常好奇,顧修然會在這麽一個名貴的匣子裡放什麽。
肯定不會是金銀珠寶,他不愛珍藏這些。那會是一些重要文件嗎,比如房產證股權書什麽的。
又或許,有沒有可能是什麽女孩或者女人寫的情書之類的東西。
宋柔越想越好奇,終於將小匣子打開了。
這珍貴的深綠色天鵝絨內裡上躺的竟然是幾片乾巴巴的橘子皮。
其中最大的一塊上還刻了字。
依稀可以辨認出來:“宋柔,我喜歡你。Xxxx.9.16。”
這個日期是十年前,那時高二剛開學不久,她與顧修然還沒那麽熟,他們的關系僅僅只能用同學、前後桌這樣的字眼來形容。
那天下了大雨,橘子是她送給他的。
那時候,她還不是他的公主殿下。
宋柔抿唇笑了一下,這個悶騷的家夥,原來早就喜歡上她了,還天天討人嫌地勾她弄她,逼她對他表白,真是太奸詐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奸詐的人啊。
宋柔輕輕將小匣子蓋上,小心放回抽屜裡原來的位置。
她抱著那本泰戈爾的詩集下樓去找劉立軍,不管是走路還是乘電梯,唇角忍不住地上揚。
宋柔將詩集遞給劉立軍,兩人留了電話號碼。
劉立軍將詩集抱在懷裡,像抱著什麽珍寶:“我看完就還給你,我會愛惜的。”
宋柔笑了笑:“沒事,你慢慢看好了。”
劉立軍抱著詩集,一跛一跛地走了。
宋柔拿出手機,將通訊錄裡顧修然的名字改成了男朋友三個字。
自從確認關系,他一直磨著她,讓她把他的備注名字改成男朋友,她嫌太肉麻了,不願意改。
宋柔站在路燈下面,點開男朋友三個字,手機顯示正在等待對方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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