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允怔了下,隔了半秒,搖搖頭“沒。”
曲一弦笑了笑,善意提醒“我建議你乾脆放在車上,沒做保護的相機容易進沙子。”
薑允猶豫了幾秒,搖搖頭“我還是帶著。”
曲一弦點點頭,輕飄飄來了句“也是,畢竟是吃飯的家夥。”
薑允沒聽清,等她再問時,曲一弦彎唇一笑,輕聲說“注意安全。”
薑允眉心微蹙,見曲一弦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她頷首,背起她的雙肩包離開。
過了馬路,她左轉進了景區門口的小賣部買水,透過木棍支起的木窗掀開掛在貨架上的遮陽帽往外看了眼。
曲一弦的車還停在樹蔭下沒走。
她看過去那一眼,似和坐在車裡的人視線相對,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刺激得她背脊一涼,敦煌午後的暑熱裡,她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薑允趕緊松手,放下遮陽帽蓋住自己。
心臟還嘭嘭跳個不停,她頭皮發緊,從冰櫃裡拿了瓶冰的礦泉水,付了錢。喝了幾口後,她靠著窗,又掀起遮陽帽的帽簷往外看了眼。
曲一弦的車不見了。
那片樹蔭下,重新停了另一輛越野。
薑允松了口氣,她轉頭看向擺在收銀台下一摞一摞的礦泉水,定了定心神,說“老板,再給我裝十瓶礦泉水。”
曲一弦回到酒店後,有些心不在焉。
袁野住的是男領隊混居的大通鋪,不適合三人下午開小會,是以拿了曲一弦的房卡,早早等在了她的房間裡。
她一回來,他立刻分了幾串烤串遞過去“曲爺你這時間掐的正好,這是勝子剛從夜市烤肉攤上捎來的。”
曲一弦把車鑰匙往玄關櫃上一扔,抬手捏了捏眉心,問“勝子來了?”
“嗯。”袁野啃著串,聲音含糊不清“尋哥去停車場看巡洋艦了,據說撞得不清啊,修好花了點時間。”
這事她沒管,全是傅尋在和勝子聯系。
不過她剛從停車場上來,壓根沒見著這兩人啊。
她似有所察,走到床邊,挑開窗簾往正對著酒店的大馬路上看了眼。巡洋艦剛好試駕完,靠邊停了車。
曲一弦看了會,順手從袁野手裡搶了串烤肉,邊咬邊問“你中午不是吃得挺盡興?”
“不是說了嗎,涼拌紫菜開胃。”袁野提起這道涼菜就忍不住舔嘴唇“我跟伏嬸學了這道菜,下次做給你吃。”
曲一弦笑罵“出息。”
不過,知道要孝敬她,那還不算沒救。
傅尋上來一趟,拿了途樂的車鑰匙。再回來時,給曲一弦把巡洋艦的車鑰匙帶了回來。
“這次修車,順便給你做了改裝。”
曲一弦剛在窗邊瞄到了一點,聞言對傅尋笑得格外客氣“多謝傅老板費心,花了多少錢跟我報帳啊,我銀行卡劃給你。”
“不用。”傅尋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欠著才能還,你先欠著。”
袁野聽得瞠目結舌——
靠,這年頭還有人希望被賒帳不還的啊!
他黏糊糊地想要蹭過去來個聽者有份,腳剛挪過去,被傅尋那眼鋒一掃,頓時頓在原地。他什麽也不說了,蹲在他的沙發裡繼續啃烤串。
下午說是開小會,實則是給袁野安排事做。
曲一弦信得過他,勾雲玉佩的事乾脆沒瞞他,前因後果加上脈絡梳理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袁野聽完,半天沒緩過神。
“等等……曲爺你是說你在莫家街那個小古董店淘到了勾雲玉佩?就那個價值千萬的勾雲玉佩?”
曲一弦糾正他“幾百萬,沒有一千萬。”
袁野“……”
他消化了一會,說“也就是說,我需要現在動身去西寧,看看莫家街那個古玩店還開著門沒,是這個意思?”
“對。”
“行,我去走一趟。”他撥弄著竹簽,拎起外套就準備出門“不管看見誰,都先給逮了是?”
曲一弦“……你要這麽理解也沒錯。”
袁野早年在社會上廝混,一身莽氣。
聽完勾雲玉佩的來龍去脈後,是一刻也待不住了,抬步就要走。
曲一弦也沒攔,袁野做事自有章準,並不需要她過分操心。最遲後天,她也到西寧了。到時候,不管是權嘯還是裴於亮,都該有個結果了。
事安排好後,曲一弦在酒店的便簽紙上列了個計劃清單,羅列接下來兩天的計劃。
除了完成旅程,把薑允安全送到機場以外,她要同時做些準備工作。
工具箱是現成的,如果衝突發生在西寧城區內,也基本用不太到。準備工作已經安排了袁野,接下來,只等她兩天后,親自入甕了。
她把計劃表推給傅尋,拎了車鑰匙準備出門“我去試試車,順便接薑允回來。”
傅尋沒意見,他大致掃了眼她列的表格,漫不經心地問道“昨晚答應我卻沒兌現的晚飯呢?”
曲一弦對著全身鏡正了正衣領,沒回頭“今晚。等我接了薑允,帶你去摘星樓。”
傅尋不置可否。
反正只要她不賴帳就行。
曲一弦抬步邁進電梯,開始撥薑允的電話。
電梯間內的信號弱,短暫的忙音後是電話掛斷的忙碌提醒。
曲一弦納悶地看了眼手機,不信邪,一路往停車場走一路繼續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