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把名片彈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不是比誰先沉不住氣嗎?
她倒要看看誰先認慫。
——
九月下旬。
傅尋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
對方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他:“你什麽時候來取車啊,都停一星期了。再停下去,每天按五十收費啊。”
傅尋挑眉:“車?”
“黑色大G,改裝過,車牌還是南江的。”
“一個星期前,你女朋友辦完卡,錢還沒付呢……就連車帶鑰匙,把車扔我店裡不管了。”
“你當我這是停車場呢還是福利慈善機構啊?”
……
傅尋花了幾秒鍾的時間,徹底消化了自己被曲一弦陰了的事實。
短暫的沉默後,他啞然失笑:“地址告訴我,我來取車。”
“西寧。”
“萬花筒街31號,小強名車生活館。”
第21章
九月下旬。
西寧曹家堡國際機場。
袁野站在車外,彎著腰,對著後視鏡檢視髮型。
他出門前噴了發膠,劉海根根定型,往後梳了個大背頭。這髮型,是他對著劉德華的海報自己折騰的,足足拾掇了半小時。
否則哪能這麽根理分明,充滿了曲線感。
他自我感覺良好,倚著牧馬人不斷地給路過的美女暗送秋波。
有同行認出他,笑看了會,問:“野哥,你等會是要相親去?”
袁野瞧那人眼熟,輕笑了兩聲:“你瞧我像缺女人的樣子?”他這是代表車隊,接大佬來了!
同行笑得意味深長,沒當面揭穿,也不願意說違心的話,只能換個話題:“星輝最近是有什麽大動作?我上午看見小曲爺了。”
“能有什麽大動作……”袁野眯了眯眼,眉頭皺起:“你說你上午看見小曲爺了?”
“是啊,抽三五煙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袁野給他遞了根煙,方便套話:“我曲爺來這幹嘛?”
“接了個女的,帶行李箱,還挺年輕的。應該是遊客,我看那姑娘站在機場門口,拍了好幾張照。”他把煙含進嘴裡,笑了聲:“你說那些女的,怎麽能照那麽多張相,什麽姿勢都有,什麽背景都拍。”
袁野也跟著笑:“我曲爺就不愛拍照。”
他傾身,攏著打火機的火焰給他點上煙,問:“你平時就接往返機場和市區的散客?”
“是啊。”同行掐著煙,不捎袁野問,自己先說了:“我一星期前就看見小曲爺了,她跟我一樣接機場單。不過她一天就接兩趟,跑滿就不來了。”
袁野抽著煙,沒吭聲。
九月中旬,曲一弦去了趟可可西裡回來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不打電話根本找不著人。
他也是前兩天才從彭深那知道她在西寧,來了後也沒見著她,他小曲爺就跟玩捉迷藏一樣避著他。
那感覺,就跟被始亂終棄了一樣。
……憋得慌。
接到傅尋,先去酒店。
袁野為求表現,安排的酒店是五星級的豪華景觀型,層高三十,能把西寧整座城市盡收眼底。到了夜晚,燈光點綴下的西寧就像是散落在地面的星河,美不勝收。
但傅尋聞言後,擰眉,不悅:“曲一弦住哪?”
袁野:“……”
於是,按傅尋的要求,袁野臨時替他換了個賓館。
這個賓館,離市區較遠,唯一符合傅尋標準的,只有一條——這是曲一弦住的賓館。
光這一條標準,什麽五星級啊,希爾頓啊,豪華景觀型啊全敗給一家三流賓館了。
袁野把傅尋送到賓館,委委屈屈地在他隔壁開了間房。
回屋退掉五星級酒店的房間時,他還是沒忍住,罵了句:“戀愛中的男人都是蠢貨!智商為零的蠢貨!”
——
傍晚,傅尋拎了袁野,去了趟萬花筒街。費了些功夫,才在巷子裡找到那家老板橫著走的小強名車生活館。
院子裡停了輛普拉多,穿著工作服的瘦小男人,正壓著水槍在衝泡沫。見到有車進來,也不熱情,拖著嗓子問:“洗車呐還是檢修啊?”
傅尋下了車,往店裡看了眼。
店裡隻意思意思地點了一盞照明燈,他的大G就停在燈下,車漆鋥亮。
“來取車。”他視線落在天花板上的監控上,問:“多充兩年會員,能不能看看你這的錄像?”
男人壓著水槍的手一抖,不敢置信:“我這店這麽破,你還想充兩年會員?”怕不是傻了。
他話出口後,回過神來,看了看屋裡停著的大G,又看了看傅尋,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縫:“行行行,財神爺裡面請。”
名車生活館的老板小強,也就是剛才在洗車的那個瘦小男人。替傅尋辦了手續,又核實了身份證,確認是大G的車主後,客客氣氣地把車鑰匙交給他。
“照理說,這監控錄像除非警方調用,不然不方便私下給人看的。”小強讓傅尋進櫃台,坐在電腦前:“你是要看誰把車送過來的?”
話落,不等傅尋回答,又自顧自接著說:“那是你女朋友嗎?脾氣也真夠大的,我讓她先把錢付了,她直接給我拍桌子,說‘小爺買得起大G還能欠你洗車錢’?我當時一聽,有道理,你這輛車渾身上下哪個零件不比洗車費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