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
“你是皇上,是大臨的天子,朝臣百姓屈在你之下,你的一句話,便是聖旨,無人敢反!”景容眼眶淬著淚。
他以為,衛奕會成為一個好皇帝,深受百姓愛戴,成為一代佳話。
他以為,自己將皇位讓給他,就是對他的彌補。
他以為,自己可以和紀雲舒從此遠離京城,逍遙自在。
但——
他錯了!
錯的十分離譜。
因為,在權力面前,原來每個人都會變。就連衛奕也一樣!
第975章 這樣的衛奕,是可憐的!
景容不僅覺得自己錯了!
更十分後悔。
如果不是他將這個皇位交給衛奕,衛奕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說到底,他才是罪魁禍首!
衛奕聽完他的這番感歎,腳步踉蹌了幾絲,說:“所以,你還是認定朕與秦大人的死有關?”景容痛心的同時,眸中也徒然升起了一抹冷意,正色道:“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京畿一帶從未有山匪出沒過,就算有,也沒人敢殺了秦大人!秦大人武將出身,征戰沙場多年,大臨無人不知,那幫山匪別說
殺人,就是連他的馬車都不敢靠近,除非有人下令,故作迷陣,以山匪之名殺人,而敢下令殺秦大人的人,臣能想到的,也只有皇上了。”
篤定!
衛奕隻手抵在桌上,撐著身子,眸底沉下一片暗影:“景容,你怎麽能懷疑是朕下令殺了秦大人?朕是什麽人,你和舒兒再清楚不過了。”
呵呵。
景容:“回京路上,我一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朝中發生的種種一切,不得不讓我懷疑你!”
“……”“但凡調升官員入朝,一定會著吏部和戶部查明官員檔案和人品處事是否清白,既然查得那麽詳細,那麽,你又豈會看不出那些被你提拔上來的官員有問題?既然有問題,為何還要用?而那些一一被你罷免的官員,他們都在朝中為官了數十年,鞠躬盡瘁,所行之事,樁樁件件都可公諸而論!又怎麽會利用職權貪贓枉法?私下謀官?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幾乎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全部扣到了他們頭上,這會
不會太巧了?還有余大人的案子,雖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是凶手,但其中疑點重重,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那些所謂的證據根本不足以將他定案,可厲大人卻突然下令要盡快結案,若不是雲舒,余大人現在已經死了
,這案子也不會真相大白!而厲大人此舉,並非他的作風,也並非刑部上下的作風,除非,是有人暗中下令,要他立刻結案,從而定余大人一個殺人的罪名,而當朝能驅使厲大人的結案人,也只有你!”
景容氣場凜冽,直逼衛奕。
此刻的衛奕,如同被人扒了皮,藏不住一丁半點,但從他的臉上和眼神中卻看不到半點緊張和心虛,反而一副坦蕩蕩的君子模樣,只是眉眼間,卻多了一絲幾不可見的陰狠。
他說:“你知不知道剛才這番話,就足以讓你惹來殺身之禍。”
提醒!景容不畏,眸中泛寒,繼續說:“你是大臨天子,整個天下都是你的,甚至你的一句話,便讓人皇命難違!可如今,你就像你寫的那副字,明明是一首好詞,偏偏要在其中加了幾筆,導致善成了惡,好也成
了壞。”
“……”
“衛奕,究竟……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痛心疾首。
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衛奕竟有種無比輕松的感覺。
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擔子。
而身上那層偽裝的皮也終於可以脫去,不用再活在那張虛假的皮囊下,繼續做個人人口中的傻子!
他輕勾著唇,眼神裡折射出了一道陰森的冷意。
那不僅是對權力的渴望。
還有恨。
還有心底的不甘心。
他笑了一聲,俊朗的臉上漫上了一抹狠厲之色。
與剛才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此時,他身後那塊塗著暗紫色釉的屏風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三條龍!那精銳的龍眼仿佛正看著他一樣,那些利爪,也仿佛要朝他撲了過來。
緩時,他涼薄的聲音響起:“你既然都知道了,朕再與你假言說辭,也沒有任何意義。”
景容神色微頓。
“或許,你覺得朕狠心,可真正狠心的人,不是朕,而是你!”衛奕斥責。
二人對視!
彼此帶著一股暗勁。衛奕繞過面前的長桌,走到景容面前,眼瞳深眯道:“自朕登基以來,朝臣就因朕的身份而諸多議論,皆說朕是個傻子,是個連冷暖都不知的傻子,你雖然輔助朕穩住了根基,但也鉗製著朕!人人都說你是大臨第一位攝政王,說朕只是一個沒用的傀儡,半年,整整半年時間,朕坐在那張龍椅上,被人稱之為皇帝,手裡拿著掌管天下的玉璽、高高在上,可那幫依附你的朝臣何曾聽過朕一句話?朕這皇帝就等
同虛設,直到現在,朕也無法走出你的樊籬,一直裹足不前,活在你的影子下。”
原來,他心裡一直積累著怨恨。
景容冷然啟唇:“你罷免那些官員,殺了秦大人,又想殺了余大人,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製衡我。”“不全是!”衛奕眉尖微揚,“當初禦國公要帶兵圍攻先皇時,你曾答應過朕,到時……會饒他一命!可是景容,你卻親手殺死了他,是你拿著劍,親手刺向他胸口的,縱使他千般錯、萬般錯,可到底,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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