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景容接了她的話尾,說:“你設計將紀先生關押到刑部大牢時,翰林院的修撰林大人就早已通知了我,我們便設法來了一個偷龍轉鳳,當初紀司尹能在牢中假死騙過曲薑的那位蘇將軍,今日,我也能照葫蘆畫瓢,那個被押送到刑場的人,其實就是個犯了重罪即將要死的人。”
“呃!”
“而你更想不到,當我打算從禦府回京那一刻起,就已經暗中命人送信去了西北之遙的宜城和漢洲,借孔家的兵馬來迎你這一戰,再加上有蕭統領裡應外合,時間真是剛剛好啊。”
“……”
紀雲舒又接了話,“在皇上將我關押大牢那一天,我便已提醒皇上,皇上如此聰明,又豈會當真上了你的計?從牢中出來後,我便頂替你安排在皇上身邊的太監進了阜陽殿,知道你定然會逼宮,讓皇上立下聖旨,所以早早準備一份筆墨和假玉璽,墨汁和玉璽上都被塗了葵花汁和薑水,字跡和印章落在紙上不到一炷香就會消失,至於皇上的病,其實早就好了,這一切,不過是為孔家大軍進京拖延時間而演的一出好戲罷了。”
哈哈!
聽完,景亦的臉色何止是青,簡直泛白的厲害。
有勁的雙手緊攥著那份“廢紙”,將其揉成一團,往地上摔去。
聖旨從石階上滾下,落在了雨中。
媽的!
老子不甘心。
他直指景容,“景容,如今栽在你手上,不是我輸了,而是我太大意,就算我做了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鼻孔生煙!
哪裡知道,景容突然將蕭統領的劍拔了出來,丟給了他,隨後,他自己則拔出琅泊的劍握在手中。
劍鋒對著景亦:“景亦,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你我畢竟兄弟一場,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爭嗎?好,只要贏了我,我便放你離開京城,將來天涯海角,隨你可去。“
琅泊驚,”王爺?“
”誰都不準插手,讓開。“
眾人得令,一一閃開。
騰出了一塊空地。
景亦意外,愣了一會,緊握著手中的劍,雙眼赤紅,一步步走下台階,身子置入雨中。
現在,站在景容對面的他,不過是一隻走投無路、垂死掙扎的老虎。
“景容,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797章 咱們黃泉路上見
景亦手握長劍, 叱吼一聲,衝上前去。
景容接了他的第一劍。
兵器相碰,發出了刺耳的響聲,刀光劍影,閃現在眾人眼前,肅殺之氣,充斥在這雷雨交加的夜色下。
兩道身影既攻既守,在雨中拚殺,劍劍要命,卻誰也沒站到上風。
要不是因為景容有令,不準任何人插手,現在,估計景亦早就成了一塊肉餅。
此時,雷聲大作,雨也越來越大。
無數雙眼睛,看著始終在遊鬥的景容和景亦,後者舉劍,招招要命,前者也不是吃素的,誰也沒有佔到上風。
只見景亦腳尖一點,身子往上騰起,手中的劍仿佛上了馬達一般,朝景容刺去,景容立刻將長劍橫在手中,將刺過來的劍鋒擋住,只是拿力道太大,他被逼往後連連退去,數米後才雙腳一定,穩了下來。
兩把劍呈“丄”的形狀僵持著。
一個攻!
一個守!
“景容。”紀雲舒輕喚,準備衝過去,卻又立刻克制住,她很清楚,男人之間的戰爭是不允許旁人插手的。
總之,非死即傷。
雨中的二人持續僵持中,冥冥中,帶著暗勁。
景亦似是殺紅了眼,眉目之間狠戾躥起,鼻孔都睜大了許多。
忽然——
景容身子偏去,閃到一側,景亦則順著自己使出的那道慣力往前撲去,後一刻,手臂被刺,掌心一松,那把鋒芒萬丈的利劍便掉到了地上。
“哐”的一聲,利劍砸地,濺起了雨粒。
他猛然轉過身,還未反應過來,一把利劍就已刺向自己眼前,只差分毫,就會要了他的命。
“你輸了!”景容舉劍站在他面前,雨水由上而下,從他的發絲上、鼻尖上、下頜處……極速滴落。
“你使詐!”
“輸就是輸,何須找借口。”
現在的景亦,如同驚弓之鳥,手臂被劃傷,鮮血溢出,染紅了那濕漉漉的衣裳,順著他的指尖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濘泥雨水中。
鮮紅一片!
狼狽不堪!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用不著我殺你,你所犯之罪,父皇便不會放過你。”
景亦冷笑,“景容,如果我死了,你就永遠都別想知道那個傻子的下落。”
呃!
是啊,他還有最後一顆棋子。
景容一震,手中長劍顫了顫。
“你若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你試一試。”
景容真想現在就殺了他,可是,他不能不顧及衛奕。
這個時候,紀雲舒衝了過來,焦急擔憂,質問,“衛奕在哪?”
聲音穿過絲絲細雨,有些模糊。
“你們想知道?好啊,讓我走,只要我安全離京,他便安然無恙。”景亦想,留得青山在,不再沒柴燒,只要自己沒死,他就還有重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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