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奕那張乾淨的臉蛋映在燈光下,仿佛有無數的光點正在慢慢磨平他的菱角,溫潤如玉,那雙清冽的眸帶著溫情濃烈的愛慕,落在紀雲舒的身上,卻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他擔心的問道,“舒兒,你沒事吧?”
搖頭!
“沒事。”她笑了笑,看了看周圍,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這裡好,安安靜靜。”
“那我們就多待會。”
“好。”
“就你跟我。”衛奕刻意強調。
紀雲舒對上他的視線,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寵溺的說:“好,就你跟我。”
他當下揚起一個大大的笑。
可當紀雲舒將手從他腦袋上放下來的時候,才滑到半空中,就被他擒住。
握得很緊!
深情凝視著眼前的女人。
紀雲舒微怔,似乎有些不習慣。
不是不習慣他握住自己的手,而是不習慣那樣的眼神。
因為衛奕越是這樣,她便覺得自己充滿了罪惡感和歉疚感。
於是——
她用力將手從他指尖裡一點點抽離。
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可衛奕的眼神並未“收斂”,反而更濃烈了幾分。
她則極力避開,抬步走到一棵大樹下,漫不經心的伸手折了一片葉子下來,揉搓在手裡,說,”冬天一到,這些葉子也冰冰涼涼的。”
衛奕:“等春天來了,一切就好了。”
她嘴角勾著一抹苦澀的笑。
不知如何回答。
等她打算再折一片葉子下來的時候——
衛奕忽然展開雙臂,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她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已經撞進那個溫暖的胸膛裡,冰冷泛紅的鼻尖上撲來一陣暖意,使得她渾身一酥。
那種感覺,既讓她安心,又讓她害怕極了。
衛奕緊緊抱著他,緩緩低著頭,將臉埋在了她的發絲上,均勻的呼吸聲輕輕的撲在紀雲舒的耳畔和脖子上。
酥酥的。
麻麻的。
她不由的渾身一顫,不敢亂動。
周圍樹葉的颯颯聲漸大,風聲卷進耳朵裡帶著一種辣疼的刺痛感。
燭光將二人的身影拖得越來越長……
良久——
衛奕對著她的耳畔說:“如果我們沒有進京,如果你沒有遇到容王,如果爹跟娘都沒死,舒兒,我們是不是成親了?”
呃?
那樣的聲音自他喉中滾出,是那般的無奈和憂傷。
紀雲舒雙手無力吊在兩旁,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襟,用力到指尖也漸漸泛白起來。
“衛奕?我們……”
打斷!
“我知道。”
“……”
“我知道沒有如果,也知道就算有如果,我也改變不了什麽,到最後,你還是會遇上他。”
語氣透著悲涼和憂傷。
“呃!”紀雲舒眼眶頓時便紅了,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
衛奕就這樣抱著她很久很久。
直到——懷中的女人顫抖的厲害,他才松開了她。
她垂著目光,不敢去對視眼前男人那道溫和的視線。
衛奕慢慢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亮在她面前。
緩緩打開!
裡面裝著一支簪子,碧玉通透的圓玉鑲在簪子的頂端,周圍用一根金線裹一圈,簡單、好看。
那是在給唐思買玉的時候,他偷偷挑選的。
他拿出來,捏在指尖,嘴角微勾,然後插進了紀雲舒的發髻上。
好看!
那顆玉印在光下,泛著翠綠的光。
“真好看,舒兒能不能答應我,永遠都別它摘下來?”他滿眼期待。
紀雲舒卻口乾舌燥,抬起頭,凝視著衛奕的眼神。
不語!
是答應了?
還是不答應?
見她良久不回應,衛奕低頭,忽然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認真道:“舒兒,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真真正正的一次機會。”
“衛奕?”
“你可以不用急著回答我。”
“不是……”紀雲舒十分嚴肅的告訴他,“我們是親人。”“可我不想只是親人!”他大聲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這輩子非你不可,這麽久以來,是你一直陪著我,保護著我,我也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像做個正常人,能像你保護我一樣保護你,我現在可以
了,我能做到了,舒兒,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容王能為你做的,我豁出性命也能為你做!”
紀雲舒渾身抖顫,落了淚,淚水滑落,滲進皮膚裡,像灌了硫酸一樣疼得要命,胸口也仿佛扎了一根針,痛得她四分五裂。
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她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堅定,看著稍顯激動的衛奕,告訴他,“我一直將你視為親人,以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我希望你也是這樣想的,而我的心意已經早早告訴過你了,衛奕,我說過,我可以照顧你
一輩子,甚至可以為你去死,但是對不起,我不能愛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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