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打斷!
“父皇多疑,最怕的,是有人逼權。”
“還請王爺明示。”
“你立刻派你的人煽動朝臣,務必要在這兩日之內,群臣上書給皇上,所奏內容,立擁亦王為太子。”
呃!
彭元海怔了一下,黑溜溜的瞳孔裡深不見底。
但後一刻,他似乎又明白了。
立即俯首道,“是,臣明白了。”
“嗯。”景賢點頭,“彭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了,就請回吧,本王的同仁殿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進來過生人了,你一來,本王倒有些不習慣了。”
“臣告退。”
“不送了。”
彭元海便拱手退了出去。
沒人知道,為何堂堂的吏部尚書會聽從一位剝奪實權的王爺命令。
而原來,當初吏部上奏景容一事,竟也是景賢在背後布置的這一步棋!
而他,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所處深宮十四年,又是何人在背後助他?為他謀劃?
第646章 越權,多大的罪名啊!
就在第二天。
景亦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景賢的這次布局,將他緩緩推向了一條回不了頭的路。
一場腥風血雨,也正朝京城襲來。
清晨,通政司送到皇帝面前幾十本奏折,幾乎本本都在論新儲君的人選。
一份份奏折上,都舉薦景亦為太子。
如今,景亦的勢力像龍卷風似的,越裹越大,說得好聽點叫眾臣擁立,說得不好聽點,叫群臣作亂。
他祁禎帝還活著呢。
太子死了半年不到,這些朝臣就開始逼他重新立儲,還有沒有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了。
心頭氣來。
他將滿桌子的奏折全部掃到了地上。
張全不敢去撿。
咚!
一記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堅硬的桌上。
“儲君儲君,都在與朕談儲君,朕怎麽會養這幫狗東西!”
“皇上,你消消氣。”
“全臣上下,都在逼朕立景亦為太子。”
“咚!”
又是一記拳頭狠狠的砸了下去。
現在的他,像個暴君。
張全張了張嘴,卻又一個字沒能道出來。
祁禎帝:“先是娶妃,後是儲君之位,朕的江山早晚是他的,就不能等朕死了嗎?”
說完,咳嗽起來。
差點咳出了血。
張全見狀,立刻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邊,“皇上,注意身體。”
“畜生。”
祁禎帝手一揮!
杯子落地,砸得稀巴爛。
這時,宦官進來,手裡捧著一道聖旨 。
“皇上,這是要送到禦府給容王的聖旨,等皇上蓋章。”
祁禎帝突然眼神一定,“拿上來。”
宦官將其遞來。
聖旨攤開在桌案上,上面所寫,就是他昨天在朝上的口諭。
可——
他遲遲都沒有在上面蓋章,反而將那道聖旨揉捏在手裡,起了褶皺。
旁邊的張全察覺出了什麽,躬身道,“皇上,你不會是想……”
呃!
祁禎帝眯著眼睛,嘴裡道出一句,“天下未定,誰也不能逼朕。”
手中那份聖旨被他撕爛,丟在一邊。
張全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取來新紙,攤平在桌上,碾磨遞筆。
祁禎帝重新寫了一道聖旨,最後,將玉璽蓋了上去。
最後將聖旨放到了一個黃皮竹筒內,交給宦官,“立刻送去禦府,不得耽誤時間,也不得向任何人透漏聖旨另改的事。”
“是!”
宦官捧著那道加密的聖旨,出了殿。
而那道送去給景容的聖旨上究竟寫著什麽,也只有祁禎帝和張全知道。
很快,亦王府就收到了大臣上奏提舉他為太子的事!
他沒有因此開心,反而十分震驚。
這表面上是對他有利,可實則,跟上次吏部上奏景容的事是異曲同工,非但不能沒有給他帶來半點利益,還會將他置於水深火熱之中,讓原本就多疑猜忌的祁禎帝以為他要越權了。
越權,多大的罪名啊!
說到底,他現在只是一個王爺,身邊有再多的人擁立他又如何?他面對的,是皇帝,一個在皇位上坐了二十年的老算計,無論是精明還謀算,都要比他強。
更何況,那還是他的老子。
而他不明白的是——
“群臣上書,為何這麽突然?”
是啊,為何這麽突然?
昨天皇上才下令讓景容留在禦府繼續查案,今天大臣們就開始上書,要皇上提舉他為太子,會不會太巧了?
他叫來鬥泉,問,“這次的事情,是誰發起的?”
鬥泉搖頭,“不清楚,可能那些大臣認為容王再無回京的機會,所以才會立擁王爺為太子了。”
“就怕事情沒那麽簡單。”
“王爺為何會有這般顧慮?”
“不是顧慮,是擔心,父皇多疑,如今這個時候大臣上書,對本王的局面非常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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