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村長趕緊過去,手背貼手心重重一拍。
“這可怎麽辦啊?現在外頭這麽大的雨,哪裡去請大夫?”
張大齊隻手撫在他爹的胸口上,幫著順氣,好讓他能好受一些。
見狀,紀雲舒起身走了過去,扒開人群,蹲在老人身邊。
“讓我看看。”
“你是大夫?”張大齊問。
她搖頭,“我不是。”
“那……”
不等繼續質疑,她用手按在那老人的胸口上,輕輕按了幾下,眉心微微一皺。
然後,掏出一個精致的藥瓶,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
正要給老人家服下——
“慢著。”
被張大齊攔住。
他問,“你給我爹吃的什麽藥?”
“這是救命的藥丸。”
不再多做解釋,就將藥丸塞進了老人的口中。
“拿水來。”
有人立馬遞來一碗水。
老人喝下沒多久,靠在自己兒子的懷裡,平複了許多。
張大齊才放心了。
“多謝這位公子。”
“不用。”
謙禮。
村長趕緊吆喝人將老人扶起,並且說,“你們幾個將張老漢扶到祠堂後面去休息。”
幾個人上前搭手,將老人扶到輪椅上。
紀雲舒卻聞到了什麽味道?
那味道很熟悉,隻經片刻,味道又沒了。
她也沒多想。
張村長表示感謝,說,“剛才真是多謝公子幫忙。”
“舉手之勞。”
謙虛!
她回到原位坐下,正好對上了滿臉疑問的景容, 他問,“你何時學會治病救人了?”
“我這雙手,你要是摸死人還行,哪裡會救什麽人啊?”
“那剛才?”
“剛才給那位老人家服用的藥是莫若給我的,他說是救命的良藥,我想,應該可以救人,就給來人服用了,事實證明真的有效。”
“他為何會給你藥?”
這個……
她要怎麽說呢?
告訴景容,自己身中蟾毒,隨時都會發作,所以莫若給了自己一瓶藥帶在身邊?
話到嘴邊卻成了:“大概是擔心我受傷吧?你也知道,這一路上,牛鬼蛇神眾多。”
這理由沒毛病。
偏偏這話就被景亦聽到了。
所謂的牛鬼蛇神,當然知道是在說自己。
他笑得抖了下肩,目光也不往這邊看一眼,隻說,“若真該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嘴巴可真賤!
紀雲舒和景容都懶得理會。
隨即,景容問村長,“剛才那位老人家是得了什麽病嗎?”
村長回答,“都是些老毛病了,也就是……”
欲言又止!
紀雲舒納悶,“村長,在下見那位老人家似乎有什麽隱疾,你不妨道出來,興許王爺和在下還能想想辦法。”
“其實……不是有病。”村長說,“之前我說過咱們村裡大佛的事,自從大佛碎裂,村子裡死了很多年輕人,幾年前,張老漢的兒子也死了,從那以後,他就有些神智不清了,整個人癡癡呆呆的,沒過多久,他摔了一跤,把腿給摔折了,之後就一直這樣,身體也越來越差。”
難怪!
痛失愛子,當然傷心。
但——
“那個叫張大聖的人,也是他的兒子。”
“是啊,張老漢其實有三個兒子,但因為村裡的怪事,死了一個,跑了一個,就只有張大齊還守在他爹身邊,但也是個可憐人,張老漢本來就神志不清,經常拿刀劃傷他的臉,真是可憐,數數看,那張臉,七道疤痕啊,而且都這麽大了,還未討老婆。”
說起來都讓人同情!
第755章 傻四?
在古代,男子十六就妻妾成群了,看張大齊的樣子,怎麽也得三十了,相貌醜陋未娶妻,在村子裡自然引來各種閑言閑語,何況自己的老爹還神志不清,試問哪個姑娘願意嫁過來?
紀雲舒有些同情,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景容。
這家夥都快二十五了,一妻一妾也沒有,也不比人家張大齊好到哪裡去。
張村長說完張老漢的事後,就立馬收了聲,沒有再做打擾。
而此時的外頭,依舊大雨連綿。
天也黑了一個徹底。
京兆尹想了想,便躬身過來,眉頭緊皺,在景容耳邊說,“王爺,看樣子今天是走不了了,這大雨估計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的,而且外頭天都黑了。”
“那你的意思?”
“今晚估計得留下來。”
反正是走不了!
景容沉默片刻,轉動著手中的茶杯,道了一句,“再看看情況吧。”
能走就走。
“是。”
京兆尹應下,折回原位。
正是這時——
大門口突然衝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那人渾身濕透,瘦高似竹,衣衫襤褸,破爛不堪,頭髮更是蓬松凌亂,遮擋了大半張肮髒的臉,隱隱約約看到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和一張乾涸破血的唇,此人縮著脖子,滿是汙垢的十指不停的扣著自己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肩膀,上面被撓得血痕密布,有些化膿,顯得十分惡心,溢出的暗血順著身上的雨水緩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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