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黎狠咬著牙貝,青筋爆出,質疑,“秦大人,當真是皇上的聖旨?”
“怎麽?難道紀司尹是懷疑我假傳聖旨?”
“不敢。”
“聖旨是皇上所下,豈能作假?紀司尹若不立即讓行,便是抗旨。”
呃!
這罪名,他還擔不起。
斟酌半響,他才彎腰將自己那把被利箭射到地上的長劍撿了起來,緊握手中,看了景容一眼,眼神中莫名怵了一下。
隨即,景容跨過地上一具具屍體,舉步朝他走去,那雙黑銳的眸中似淌著一塊寒冰,冷厲灼人,正色,“紀司尹,今日一事,本王會牢記於心,此次後果如何,都是你自己選的。”
正式開戰!
語落同時,景容將手中的染血的長劍朝地上狠狠丟去。
長劍砸地,似是要將地上那些細碎而堅硬的小石子擊了一個粉碎。
兩人對峙!
紀黎硬著一張臉,說,“下官也是受皇上親諭,朝堂上,皇上當著群臣的面,下旨不準王爺你回京,下官身為兵部左司尹,攔王爺,乃是職責所在,若傷了王爺,也是無奈之舉。”
“所謂職責,就是要將本王置於死地?”
“呃!”
景容身子往前一傾,偏頭,在著他耳邊輕道一句,“紀司尹可曾想過,若將來亦王登基,第一個要剝奪兵權的人是誰?”
傻逼,你和紀桓手中握著這麽多的兵權,當然第一時間剝削你啊!
紀黎唇顫:“……”
“好自為之!”
景容送了他四個大字。
隨即朝後退至兩步。
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紀黎臉色僵硬、眼眸輕顫,似是在回味剛才那四個字的深意。
緩時,他才抬手,五指往前一點。
“讓行。”
聲音無力。
於是,那些兵尹隻得收劍,紛紛退讓。
順帶著將滿地血淋淋的屍體也拖到了一邊,清空大路,供馬和馬車通行。
秦士予則將手中的聖旨朝景容遞去,“容王,皇上聖旨在此,還請你即刻進宮,不要耽誤時間。”
使了一個眼色。
景容明白,輕點了下頭,將那份可疑的聖旨接了過來。
“本王領旨。”
捧著聖旨,他又看了眼一臉喪家之氣的紀黎,
活該!
然後,他折身走到文閑身邊,與他對立並肩而站,側眸,道了一聲,“多謝。”
文閑隻說,“我是受命。”
受命紀雲舒!
景容明白,沒再說什麽,便拉著雙腿不便的秦士予上了自己的馬車。
此時,唐思還氣呼的不行。
她捏著手中染血的鞭子用力朝地上揮去,“一幫殺千刀的,姑奶奶見一次打一次。”怒瞪紀黎,“尤其是你,今天沒跟你交鋒,下次有機會,讓你嘗嘗我手中鞭子的厲害。”
行了,別吹牛逼了!
莫若將她拎了過來,“別廢話,上馬車。”
“我還沒說夠呢。”
“閉嘴。”
一把將她甩到了馬車上。
而後,莫若看向衣裳帶血的文閑,說,“文公子,你也上馬車吧。”
文閑面無表情,“不……”
“用”字還沒說出來,就被莫若直接打斷,“你臉色蒼白,本就身體虛弱,若是還不想死在路上,就趕緊上馬車。”
“我…… ”
“一個大男人,怎麽喜歡磨磨蹭蹭的。”
文閑汗顏!
猶豫一會後,也隻好上了馬車。
於是,車馬隊便浩浩蕩蕩的越過紀黎的人進京去了!
紀黎只有在後面眼巴巴的看著。
無可奈何。
身邊一名兵尹上前問,“紀司尹,現在怎麽辦?”
涼拌!
兵尹繼續問,“亦王那邊如何交待?”
紀黎眼眸一緊,望著揚長而去的隊伍,搖搖頭。
道出一句,“不知道。”
……
回京的馬車內。
莫若拉著文閑上了馬車後,就往他手裡塞了一粒藥丸。
“吃了它,是好藥。”
“嗯?”文閑看著掌心上的那一顆黑色藥丸,遲遲沒有下嘴。
心想,不會是毒藥吧?
畢竟莫若真乾得出來這種事。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顧慮。
莫若說,“放心吧,這不是什麽毒藥,是救命的靈丹妙藥,在禦府的時候,紀先生就說讓我給你看看病,但一直沒有機會和時間給你好好診脈,等到了京城,我再給你好好看看。”
這一說,文閑才放心將藥丸灌進嘴裡,咽了下去。
緩了一會後,才道了一聲,“多謝。”
莫若:“不用謝,剛才還要多虧你出手相助。”
“要不是紀先生,我也不會折身回來。”
“隨你怎麽說,反正,你確實幫了我們。”
無所謂!
這時,唐思伸手碰了碰文閑,滿臉客氣的笑意,致謝道,“剛才真是多謝你啊,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估計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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