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形成了一團巨大的箭雨,箭箭都要人性命。
好在莫若和時家兄妹的武功也不是蓋的,暫且還能撐一會。
屋子裡!
利箭從外穿射進來,釘在門上、窗戶上、亦或是直接透過窗紙射了進來,扎進屋內的柱子上。
由於高山寨的房間都屬於三面是牆,一面是門,所以這房間,雖能避箭雨,卻也是個死胡同。
衛奕被嚇壞了,大氣都不敢出,紀雲舒便抱著他抖顫的身子,蹲在牆角處,深深低著頭。
景容找到裝有硫磺粉的酒壺,擰開蓋子,將一支扎進柱子裡的箭拔了下來,灑上硫磺粉,火折子一點。
火苗頓時竄起。
手臂一揮,箭飛了出去,扎到了對面的屋頂上,起了火。
景容繼續,一支支利箭往裡射,他就一支支團著火往外射。
很快,外面都著了火。
小院子裡,濃煙密布,箭雨也停止了。
莫若踢開了門,連同景容將紀雲舒和衛奕帶了出來,趁亂離開了小院。
紀雲舒因為嗆了煙,身子無力,由景容扶著。
趙懷便帶著人,窮追不舍。
一路追到了山寨門口。
山寨大門緊閉。
外頭,傳來一片打動的聲音,可想而知,三千兵馬已經攻上了山。
景容的等人剛到達,大門就從外向內被推開。
廝殺聲更加震耳。
只見荊州兵馬將高山寨的人節節逼退,最終佔領了外圍。
可衝上山頂的荊州兵馬卻只有一千有余,多數,都死在了山下的機關上。
可想而知,此時高山寨的山底該是如何血腥的場面。
只見琅泊帶兵從門外衝了進來,與景容等人會合。
“王爺。”
滿頭大汗,聲音渾厚有力!
景容驚詫,質問琅泊,“誰讓你帶人攻山的?”
“山淮縣縣令。”
“荒唐!”
斥聲。
張煥平啊張煥平!
你腦袋上的烏紗帽,本王摘定了。
三千兵馬,僅剩一千不足,高山寨六百余人,也只剩下趙懷帶來追他們的那幾十人。
這盤棋局的輸贏,顯然已經定下了。
趙懷不敢置信,這才多久,自己在山寨外的人,竟然全部亡了。
他心痛萬分,卻又痛恨憤疾。
打算誓死一搏。
那雙紅絲密布的雙眼,狠狠的瞪著景容,“就算我高山寨殺到最後一個人,也不會認輸。”
“已經兩敗俱傷了,別再讓人送命了。”景容說。
“高山寨是我爹一生的心血,你們毀了,就是拿走了我的命。”
含淚斥聲!
在他身旁僅存的幾十個山匪也都悲痛不已,卻依舊擰著最後一股勁,打算跟趙懷拚下去,畢竟,對於這些人來,高山寨就是他們的家,一旦毀了,便是要了他們的命。
“大當家,我們都跟隨,一定拚到最後一口氣。”
“殺!”
“殺!”
氣勢高漲起來。
看到這樣的場面,紀雲舒卻紅了眼,因為被濃煙所嗆,她喉嚨難受出不了聲,便緊抓著景容的手臂,搖搖頭。
艱難出聲,“別再殺人了。”
景容點頭!
說,“趙懷,你現在無非是垂死掙扎,本王下令撤兵,高山寨可保。”
“我幾百號弟兄都被你們屠了,我趙懷要是應了,便是孬種。”下令,“給我殺。”
後一刻,琅泊順勢帶著荊州兵從兩邊衝了上來,將景容等人護在身後。
一場腥風血雨的硬戰,即將展開。
這時——
“住手。”
趙青是跑過來的,直接攔在了兩對人馬中間。
他赤紅著眼,身材高大,立在中間,著實扎眼。
趙懷說,“趙青,讓開。”
“哥,我什麽都知道了,這些年來,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事我都知道了,為了保護我,你們所有人都在隱瞞我,可如今除了爹,我就只有你這個哥哥了,收手了,別再死人了。”
“趙青……”
“哥!我求你了。”
趙懷這個錚錚漢子,第一次哭得泣不成聲,扇子抖顫。
最後,無力一垂。
竟然跪在了地上。
仰著頭,“我趙懷無能,不能替我的弟兄們報仇,就以斷臂來還。”
嗯?
眾人大驚!
來不及阻止,趙懷舉起手中大刀,抬起自己的左手,一刀砍了下去。
鮮血濺了一地!
那隻斷臂躺在泥土飛揚的地面上,猙獰可怖。
“哥!”趙青蹲身在他面前。
兩兄弟抱頭痛哭。
此時,紀雲舒也終於支撐不住了,暈倒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山淮縣的縣衙裡了。
景容坐在她床邊,見她醒來,擔心問,“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搖了搖顯得笨重的腦袋。
“趙懷怎麽樣了?”
“有莫若在。”
她點點頭,卻不見衛奕,“衛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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