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涼風嗖嗖,吹摩在人身上十分辣疼,紀雲舒本來身子就不好,冷風刮來的同時,她往他身邊鑽的更近了一些。景容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下,可她又往他身邊貼近了些,反反覆複,結果從左邊的石階挪到了最左邊,最後,他也懶得再動,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原地,任由身邊那身形
纖細的女子依偎著。
過了好一會,紀雲舒抬起頭看他,盯著他臉上的半張面具道:“其實你戴著面具也挺好看的。”
“……”
怎麽突然說起這些?“你還記得嗎?是在錦江的時候,我的臉受了傷,流了好多的血,從眼角到下頜落了一道疤,當時你看著我臉上的傷疤,說就算我一輩子都那樣了,你也會在我身邊不離不
棄,你還說,縱使如此,我在你心裡仍舊是最美的,記得嗎?”
景容輕皺了眉,側眸看她。
這女人的臉哪裡是受過傷的?
分明白皙精致。
好看至極!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竟然脫口而出一句:“你臉上何時有傷?”她暗暗一喜,將自己的臉蛋湊到他面前,手指輕輕的按在自己眼角下方的位置,說:“後來我們一塊去京城,你找到莫若,威脅他一定要將我臉上的傷痕去除,莫若也著實
費盡心思將我臉上的疤給去了,但眼角這個地方仍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在,你看,就在這。”
說著,她將臉蛋往景容的面前湊得更近了些。
景容也認認真真的眯著眼睛盯著她眼角處的位置。
那裡確實一處疤。
很淺!
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即便這樣,也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
景容將目光收回,腦袋稍稍一低的時候,雙唇差點親在了紀雲舒的鼻梁上,他也才驚覺自己跟她的距離只有分毫。
再往前,就貼在一起了。
這一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聲撲在自己下巴處。
紀雲舒計謀得逞,嘴角一瞬之間溢出了笑容。
然後一仰頭,在景容的下唇上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那般!
迅速離開!
景容眸中閃過一道莫名的情愫,沒等他反應過來時,紀雲舒再次牢牢挽住他的手臂,將頭枕在了他的肩上,如同一個犯錯的小孩。
周圍一時靜止了!
景容也靜止了……
月色沁涼,冷風瑟瑟。
不知過了多久,紀雲舒靠在景容的肩上已經睡著了。
這幾年來,她從未睡得如此踏實,聞著男人身上固有的味道入眠讓她覺得很安全,整個人也放松起來。景容偏頭看她,她長長的睫毛在涼風中微顫,像輕飄飄的羽毛似的,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半晌後,才將目光瞥向別處,身子僵硬了小會,見周圍的冷風越來
越大,他肩膀稍稍動了一下,偏過身,將紀雲舒抱了起來。
這具身子實在是太輕了,輕得有些不像話。
紀雲舒就像一隻沒有骨頭的小貓,整個人窩在他懷中,腦袋也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的蹭了幾下,很是可愛。
景容的心一下就酥了,像有一股溫熱的暖流在躥動。
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加快步子抱著紀雲舒回了房間,將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動作溫柔卻乾淨利落,然後準備離開……
哪知,紀雲舒卻拉住了他的手,口中輕喚一聲,“景容,別走!”
她仍在睡夢中,側身躺在床上,伸手拉著他不放。
景容想將手抽回來,但是看著她掌心裡有傷,一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生怕再次弄傷她,隻好任由她這樣拉著作罷。
他默默坐在她的床邊,一動不動。
紀雲舒卻在睡夢中微微眯開了眼,看到景容背坐在床邊,手臂被自己抓著,她嘴角緩緩溢出笑來,安心睡去。
第二天
紀雲舒醒來的時候發現手上空蕩蕩的,她猛然坐了起來,在房間裡看了看,卻沒有景容的影子。
“阿怡。”
丫頭阿怡聞聲進來,說:“姑娘,你醒了。”
“景……離公子呢?”
“他一早就走了。”
“走了?”
“嗯,天才剛剛亮就走了。”
紀雲舒翻身下床,一邊穿衣服,一邊問:“他走的時候說什麽了沒有?”
阿怡說:“他讓我奴婢轉告你,說是等忙完就會過來。”
忙!
他還有什麽可忙的?
現在真相大白,彼此的身份也都明了,他也不用再為蘇子洛賣命,究竟還有什麽可忙的!
可現在她也不能再去燕京城了,自己的身份和景容的身份是一定不能暴露的!若是被溫家人知道或者別人知道,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現在,她只能在這裡等。
而若是換做之前,她一定不相信景容還會回來,但現在,她相信,相信他會回來!
阿怡見她出了神,問:“姑娘,你怎麽了?”
她搖頭:“沒事。”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姑娘洗漱一番就可以用了。”
“好。”
十月末的天總是陰晴不定,不過多時就開始下起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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