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都死了,手諭……恐怕……”
“怎麽,人死了,印章就不算數了?何況這個印章還是人出事之前蓋的。”
“明白明白。”
李成挺了挺胸膛,揚著下頜,說:“劉大人,你就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帶我去檔案室吧,我查完要查的東西好早點回去整理。”
劉旦合上那份手諭,皺著臉,問:“有了手諭,去查倒是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你要查些什麽?你告訴我,我將資料找出來,一並送去城司部不是更好?”
“這個你就別管了,再說,各司部之間本就不能互相干涉,所以我要查的東西也不能明著跟你說。”
“是這個道理,但是……”
話未說完,李成抬手打斷:“你這人怎麽這麽麻煩?我去檔案室查完東西就走,要不了多長時間!劉大人你跟我磨磨蹭蹭半天,該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脾氣再好,也經不住人這樣磨。
劉旦一聽,趕緊解釋:“誤會!本官身為戶部尚書,自然要嚴查。”
“手諭有了,原因也跟你說了,那現在可不可以帶我過去了。”
“當然可以。”劉旦將手諭歸還,轉頭吩咐小官,“帶李大人去檔案室吧。”
小官應下:“是。”
李成終於松了口氣。
一直站在他身後、侍衛打扮的景容和紀雲舒也松了口氣。
三人跟著小官一路到了檔案室的外頭。
戶部存放資料的地方是一座二層小樓,外面守著幾個帶刀侍衛。
而且通往這座小樓的地方延路都有侍衛看守。
十分嚴密。
一旦有人闖入,定能察覺。
小官說:“李大人,若是有什麽需要你就吩咐,下官就在外面等著。”
李成擺手: “本官在裡面查東西的時候,你們最好不要進來打擾。”
“是。”
隨即,李成便帶著景容和紀雲舒準備進去。
可門都還沒碰到——
背後忽然傳來:“今天戶部可真是熱鬧啊!”
那延的聲音從遠而近傳了過來。
回頭一看,便見他遠遠帶著自己的人,延著長廊朝這邊走了過來來。
戶部尚書劉旦緊隨其後。
果不其然,剛才劉旦之所以磨了這麽久,竟真的是為了拖延時間。
卻沒想到,他暗中去通報的人,竟然是二王爺。
這下可好了!
李成心頭一緊,擔憂的看了一眼景容和紀雲舒。
然後示意他二人藏好。
切莫被發現!
景容卻十分淡定。
似乎早有準備。
他不急不慢的從袖子裡取出一塊小黑炭,擦在手指上,然後朝臉上抹了一把。
然後側身揪住紀雲舒的肩膀,在她嘴巴上抹了兩撇小胡子。
紀雲舒愣了下。
“這……是什麽?”
“黑炭。”
“你隨身帶著這個?”
“以防萬一。”景容將黑炭淡定的裝進了袖子裡。
現下,二人嘴巴上都抹著黑,留著兩撇小胡子。
紀雲舒摸了摸,又輕聲說:“把黑炭給我。”
“嗯?”
“拿來。”
景容取出來,給她。
她擦在食指上,然後在自己的眼袋處抹了下。
景容皺眉,問:“這是什麽?”
她回了句:“黑眼圈!”
噗——
景容雖然不明白黑眼圈是個啥,但也照葫蘆畫瓢,在自己的眼袋處抹了些。
又在臉上點了一顆痣!
很是滑稽。
紀雲舒覺得“不盡興”,又將自己兩道細細的眉毛畫得更粗狂了點。
二人完全像換了個模樣!
這下總不會被那延認出來了吧?
那延走來,果然沒有注意到他們,反而臉上掛著笑,與李成說:“不知道成世子也在,都撞到一塊了。”
李成說:“二王爺怎麽來這了?”“剛好經過戶部,就進來看看,恰好聽劉大人說你要來找什麽資料,據本王所知,杜慕白的案子都已經結了,所有事項也都移交到了刑部,怎麽成世子還要查什麽東西嗎?還是不能告知的事情,這就讓本王
有些好奇了。”
李成淡定自若:“既然是我城司部的事,好像跟三王爺你沒有關系吧?”
“當然沒有關系。”
“既然沒有關系,那我要查什麽,也跟你沒關系。”
那延一笑:“沒錯,都跟我沒關系,但是……卻跟朝廷有關,而牽扯朝廷的事,自然就與本王有關系了。”
“你什麽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你來戶部究竟要查什麽?若是不說明白,今日這檔案室,你恐怕就進不去了。”
端出了王爺的架子!
李成本就是打著城司部的幌子過來的,哪裡有什麽理由給他?
總不能將景容和紀雲舒供出來啊!
他咽了咽唾沫,說:“看來三王爺根本不是巧合經過,而是特地前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