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一下嚴肅起來。
紀雲舒木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點頭,“所以呢?”
“剛才看到那小孩手中的風車,我有些想起來了,是小時候見過。”頓了一下,“還在八王府時候,有一次父皇與禦國公下棋,我不小心打翻了旁邊的茶水,水濺到了禦國公的身上,又正好打濕了他腰間上的一塊玉,他當時非常緊張,起身擦拭著那塊玉佩,晃眼之間,我仿佛看到了那塊玉上一個月牙形的圖案,而那塊玉的正面,也有一個同樣的虎頭印記,跟衛奕他爹那一塊,很像。”
越說,他的心便越發不安!
又琢磨著,“可如果說,那塊玉是禦國公的,為何會在衛奕他爹那裡?這完全不對。”
是啊,完全不對!
禦國公乃是皇室中人,與衛奕他爹並未有過任何交情,甚至是交道。
他又怎麽會有那塊玉呢?
這也正是紀雲舒覺得奇怪的地方。
她索性將玉拿出來,朝景容遞了過去,說,“你再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這一塊?”
他接過去,一邊用手在上面摸著,一邊細想。
微微搖頭,眉頭緊皺,“那時,我才三四歲,都過去這麽久了,的確不敢斷定,也有可能,是因為兩塊玉太像了吧。”
太像了!
說罷,他將玉又還給了紀雲舒。
她手指在凹凸不平的玉面上來回摩擦著,一邊道,“當時,趙懷也說過這塊玉,似乎對我是不是這塊的主人很緊張,加上這一路他一直跟著我們,我有理由相信,這塊玉一定不簡單,而且你剛才這樣一說,我就更加覺得,這玉,一定有什麽秘密,而且,可能跟衛家有關,跟衛奕有關,甚至說,是禦國公有關。”
這話一說出來,就像個隱形的炸彈。
看似是個空殼,卻威力無窮!
景容只見她那雙彎細細的眉擰在一塊,愁眉不展。
他有些認可她的話。
剛要說什麽的時候,卻被一陣吵鬧聲給打斷了。
聞聲看去,是從一家綢緞鋪子裡傳來的!
只聽到有女人大吵大鬧的斥叫聲,不到一會,門口便圍滿了人,紛紛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本以為是件閑事,無須理會。
哪裡知道——
裡面卻傳來了紀婉欣的聲音,細細軟軟的。
第488章 嫁衣
只聽到紀婉欣的聲音從鋪子裡傳來——
“這不是我弄破的,我方才……只是拿過來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你還狡辯,分明就是你劃破的,這可是我用來做嫁衣的布料,整個錦江城裡,就只有這最後一匹了,現在你給我弄破了,你說,怎麽辦?”
另一名女子憤怒的指責起來!
“不是我……”
和往日一樣,紀婉欣的聲音,依舊輕細到楚楚可憐,委屈極了。
隨即,又傳來幾聲!
紀雲舒默默將那塊橙紅色的玉裝好,表情冷淡,看不出什麽情緒,但若再細細一看,便可從那雙徹亮的眸子裡,看到一股帶著狠勁。
坐在對面的景容默然不語,心底其實看了個明白。
仿佛隱約察覺出了什麽。
之前還在山淮縣的時候,紀婉欣一聲招呼不打就回錦江去了,聽幾個丫頭說,當時她是從紀雲舒的屋子裡被人攙扶出來的,用手捂著臉,滿眼是淚,說是她不小心跌倒磕到了臉,再加上身體不適,這才忍不住哭了。
也因為如此,才出發回錦江的。
此事,景容並沒有深究!
他哪裡知道,實則,是那時紀雲舒摘了紀婉欣臉上的假面具,還狠狠的掌了她一巴掌,甚至,斷袍已絕,她這才離開了。
只是這些,紀雲舒都沒說,倒不是因為她心存善心、亦或想包庇紀婉欣的所作所為,而是不想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弄得自己一身騷。說到底,她是覺得累,每天能摸摸白骨,又何不去想那些女子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女人之間,總是奇奇怪怪的。
景容:“你不是急著想回去看看福伯怎麽樣了嗎?那走吧。”
說著,他掏出一錠碎銀放在了桌上。
兩人起身離開,在經過那間鋪子時,裡面的吵鬧聲更重了,人群也開始起哄。
“這不是紀家的二小姐嗎?怎麽也來買婚嫁的布料?”
“要嫁人了唄。”
“嫁給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對方可是京城禮部尚書的兒子,聽說那人是人中之龍啊,長得一表人才,溫文爾雅,而且還學富五車,多少名家小姐指望著攀高枝呢。”
卻又羨嫉的歎了一聲氣,“那這紀家的二小姐也不知道上輩子修了什麽福?撿了如此大的便宜!但對方也真夠倒霉的,紀二小姐從小就多病,錦江城誰人不知啊!說不定嫁過去沒多久就……”
有人撞了他一下,打斷,“別胡說八道!這要是讓人聽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那人立刻閉嘴。
這些話,全都被紀雲舒給聽到了。
紀婉欣要嫁人了嗎?
這麽快?
不由的,紀雲舒的腳步也放慢了些,朝裡面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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